人与轿都飞了出去,眨眼刹那,张慕身在半空,抽刀横劈!
轿子发出巨响,被一刀砍为两半,轿内一把兵器挥出,架住无名刀。
林州尉勃然怒吼道:“鼠辈尔敢”
话未完,林犀撞上张慕凌厉刀气,声音霎时被掐住,继而口喷鲜血,朝后直摔而去!
张慕一语不发,第二次潇洒落地,如影随形地一跃,飞射向身在半空的林州尉,这次刀势改为直砍,雷霆万钧的一式下去,登时就要把林犀砍成两半!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林犀挥手一洒,一包白色粉末粉碎,石灰粉蒙上了张慕双眼。
张慕闷哼一声,刀式去势不阻,然而却终究慢得半拍,眼前一片漆黑,再挥刀时已传来女子的尖叫。
张慕双眼涩痛,目不能视,耳中声音嘈杂,终于勉强辨出错乱脚步,举足欲追,却一步停下。
“鹰主!”耳畔有人焦急道:“跑远了,追不上了!”
张慕只得刀于背,被人架着带进药堂中。
马上有人去取了豆油,让张慕躺下,为他清洗双眼。
同时间,孙府。
桌上珍馐佳肴流水价般地端上来,方青余站着为李庆成布菜。
李庆成只吃了一点,笑吟吟地与孙岩再碰杯,道:“孙兄请。”
方青余漫不经心道:“孙兄锦绣前程无量。”
孙岩苦笑:“都是托庇于殿下,只不知殿下他日顺利回京后,有何打算?”
李庆成想了想,知道该摊牌了,孙岩终究还是不愿先一步表态,现在李庆成的承诺,关系到他将采取怎样的应对方式。
李庆成沉吟良久,看着孙岩:“孙兄,我这些日子仔细斟酌过,事不宜迟了,年后‘借’我白银二十万两,生铁二十万斤,我这便让唐鸿开始招兵买马。待得一切齐备,你随我一起进京……”
孙岩冷不防一惊,只听李庆成莞尔道:“只需你一日在朝廷,我便去孙家在西川的分文税赋,如何?”
孙岩还来不及细想,李庆成又淡淡道:“但话说在前头,能否将你妹子救出来,我作不得保,然君无戏言,若侥幸得保万全,我定会给她指个好人家。”
背后脚步声响。
孙岩哂道:“不满殿下说,银铁这数……”
李庆成随口道:“我观西川历年物产富饶,想必不在孙兄话下。”
孙岩沉吟不语,未料李庆成竟敢这般狮子大开口,当初张慕来信时写的不过也就是铁万斤,银万两,李庆成居然随口就翻了二十倍,虽言明是“借”,但这么一下借去,败则血本无归,再追不到了,胜则成了天子,还有谁敢去催他还钱?
孙岩笑道:“殿下言重了,今年骤遇了战乱,族老们各有打算,不如稍后臣将他们唤来……”
李庆成眼中充满戏谑之意:“孙岩,俗话说‘漫天开价,落地还钱’,你大可还个价,你还完了价,再到我还价,待我还价之时,不定还得再略微抬点,万一我心血来潮再翻一番,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孙岩大笑道:“殿下折煞臣了,哪有与殿下还价的道理。臣这就去为殿下安排!”
孙诚见孙岩大笑,忙从园侧走来,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孙岩朝李庆成道:“汀州孙刺史也来了,不知殿下是……”
李庆成不置可否:“你先去待客,回来接着说。”
孙岩便起身,拱手道:“如此告罪了。”再抬眼看张慕时,发现他双目通红,只以为张慕睹物思情,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孙岩一走,张慕马上坐下,沉声道:“我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