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沭华连连点头,孙刺史冷笑一声,孙铿便着人将小倌带上车,依旧送回满堂春去。
孙刺史在厅上坐了片刻,吩咐儿子道:“你去歇下,明日再详细说。”便也径自回房。
父子二人散后,西面窗格一声轻响,继而瓦檐顶端脚步琐碎,一路掠向后门,方青余蓝衫潇洒一扬,攀过墙头,帅气躬身落地,于刺史府外落稳。
马车从刺史府后门小巷离去,路旁冬夜食摊三三两两摊,他的视线驻留在一名俊朗男子身上,男子站在摊前,用一个竹筒装汤圆,又从怀中摸出铜钱递过,继而回身吹了声口哨,笑道:“顺路捎一程?”
“停车。”沭华认出了夜间见过的人,忙道:“你知道我在车上?”
马车在方青余背后停下,方青余哂道:“请你也吃一碗?”
沭华笑道:“不了,公子怎在这处?”
方青余闪身上了车,怀揣竹筒,伸出一手搭着沭华肩膀,懒懒道:“出来给我媳妇买汤圆吃,大半夜的吵着要吃汤圆,真难侍候。”
沭华乐不可支,莞尔道:“公子是良人。”
方青余彬彬有礼地点头,坐在马车上一路朝西城去不提。
且话说张慕拖着疲惫步子过了长街,车也不坐,踉跄几步,倚在桥墩前,抬头看着夜空飞雪呆呆出神。
海东青展翅飞来,落在桥墩上,鹰目于夜中发亮。
张慕撑起身子,怔怔看着它,继而见有兵士打着灯笼来寻,正是唐鸿派的人。
“你做什么去了?”唐鸿远远道:“快回去!”
张慕头昏脑胀,勉强点头。
四更,李庆成坐在厅内,玩一件市集上的小玩艺,张慕回来了,满身雪水滴滴答答地融落下来。
李庆成面前桌上琳琅满目,摆满了方青余陪他买来的零物件。
“做什么去了。”李庆成头也不抬问道。
“喝酒。”张慕低声道。
李庆成:“怎么孙岩也不派个车,将你送回来,就这么让你用走的?你俩不是交情好的么。”
张慕落寞地说:“醒酒。”
李庆成等到四更,本也心中有火,然而看张慕这狼狈模样,心内先自软了,随口道:“喝的什么酒,在哪喝的?”
“忘了。”张慕答道,认真地看着李庆成,嗳了口气。
李庆成抬头时,闻到一阵甜香。
这气味登时触了李庆成的逆鳞,勃然吼道:“忘了?这什么味道?!喝的春酒把你喝傻了!给我跪到院里去醒酒!”
李庆成怒而揭案,案几上琐碎物事登时劈头盖脑砸了张慕一身,那时间只听太子怒不可遏,将木案摔在张慕身上大骂,张慕却始终沉默,站在厅内任李庆成发火。
这场骂惊动了兵士,唐鸿刚睡下,听见李庆成发火,忙披头散发地出来,站在厅外想说点什么,嘴还未张李庆成便吼道:“唐鸿!闭嘴!”
唐鸿一个哆嗦,不敢吭声,转身走了,李庆成又道:“站住!待会有事吩咐你!”
李庆成一通疾喘,厅内肃静,张慕也不解释,转身走到廊前,出了庭院,躬身单膝跪在卧房外的雪地里。
“给我跪着!跪在这里醒你的春酒!”李庆成怒气仍未消,吼道:“跪踏实了!”
说毕拿脚去踹张慕的另一只膝弯,直是把他踹得双膝跪地才甘心,继而怒气冲冲地转身去交付唐鸿事情,再一阵风般地回卧室,顺手摔上门。
张慕看着雪地,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