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余以一块破布蒙住半张脸,墨色的剑眉英俊挺拔,双目漂亮得令李庆成自惭形秽,他与唐鸿看了方青余一会,唐鸿说:“先回郎桓?”
李庆成道:“方青余,过来。”
“你认识我?”李庆成问道。
方青余侧着头,端详李庆成,答道:“不认识。”
他蒙着的鼻梁与唇看不见,双眼却微一动,表情在笑。
李庆成心中一动,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刚想得片刻,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方青余双眼充满紧张神色,一手伸来,按在他肩上,问:“怎么?你不舒服?”
李庆成拍开方青余的手:“你把兵带到哪里去了,说实话,否则我会把你交给朝廷。”
方青余眼睛帅气地眯了起来:“你舍不得。”
李庆成蹙眉斥道:“正经点!”
方青余道:“参军与我并非同个派系,你懂么?”
李庆成沉吟不语,方青余又道:“这话说来可长,得从皇后的身上说起了,去年中秋夜京师变天,你可记得?”
李庆成道:“我不‘记得’,但我知道。”
方青余心内咯噔一响,未料李庆成如此慎密,心念一转,自顾自道:“皇后杀了大学士,诛了禁卫统领符将军,抄了镇北大将军唐家,诛了平东王侯满门,却也有摆不平的人,此人就是与我同来抗击匈奴的副将辽远。”
“辽远大人本镇守东北玉璧关,素有铁甲金戈之称,昔年受唐将军提拔,既不与朝中大臣结党,又持身甚正,无隙可乘,对皇后来说,实在是难以下手。”
李庆成道:“所以,她为了清除这位辽远大人,打算把保家卫国的将士,一并卖给匈奴,是这样罢。”
方青余颔首道:“可以这么说,辽远虽战功赫赫,却性子急躁,不听劝谕,先帝令他守东北玉璧关,实是拿捏住了他的性子,但皇后把他调来守枫关外的城,便知他定按捺不住,会擅自出战。”
“那日我们率军抵达关外,辽远大人得了密探的伪报,本以为匈奴人在攻打郎桓,于是刚安顿下来,连水也未曾喝口,便马上率领大军倾巢而出,只给我留了不到两千兵,让我守河间城,言道前去支援郎桓。”
李庆成冷冷道:“其实辽远发兵后,半路绕了个弯,到断坷山去偷袭匈奴的大本营了。”
方青余笑道:“正是。”
李庆成道:“那么,王参知一开始时说过,征北军前来送过一次信,是你的手下……”
方青余道:“伪报就是他们,当时我派出一队信差前往郎桓,郎桓无战,回来时他们却告知辽远,郎桓陷入苦战,王义宸在率领全城军民,抵抗匈奴人的五万大军。”
李庆成:“果然还是你陷害了他。”
方青余:“这可与我无干,我身边的人都是朝廷给派的,青哥孤家寡人,做不得主。皇后既铁了心要借匈奴人的手来杀辽远将军,我也没法是不?更何况那队信差早就得皇后示意,排演多次,一回来惊恐万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我也差点信了……”
李庆成怒道:“闭嘴!纵是辽远必死,三万北征军何辜?”
方青余懒懒道:“那三万兵马,自然是辽远大人的嫡系部队了。”
唐鸿在一旁听着,忽道:“那蠢女人,她就不怕与虎谋皮,最后被匈奴人杀进京师?”
方青余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