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成深吸一口气,答:“有。”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李庆成想起那天宫外的马车。
然而皇后的亲子还小,李庆成有数名年纪大的兄弟,却俱是后妃所生。
自昔年虞国开国皇帝结发妻子病逝后,皇帝便近十年不立后。六年前,当朝权贵方家将女儿嫁入宫中,父皇才册方氏为后。
这是计划了整整六年的篡位,李庆成手脚冰冷,心内涌起一股寒意。
他没有细听娥娘的话,反问道:“西川到北良的路封了么?”
娥娘一怔,问:“你……殿下想做什么?”
李庆成道:“四叔在北良,我得马上去寻他,须得在方……皇后立新皇前回京城去!”
张慕马上抬手,娥娘色变道:“不可!”
“你怎知四王爷与皇后不是一伙的?”娥娘道:“鹰哥带你逃出京城后,三天里那女人诛了十余族人,四王爷若非早得到消息,如何会坐视不管?”
李庆成:“他是我父皇的亲弟!怎会坐视李家江山落入那女人手里?”
娥娘蹙眉道:“你先把药喝了,我托人去给你问问。”
李庆成:“真像你说的这样,外头风声一定正紧,怎么问?”
娥娘道:“你不用担心,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办法……鹰哥?”
张慕专心地看着药汤,娥娘又叹了口气,目光露出一丝怜悯之意。
李庆成看出了那分同情的意思,他心里堵得慌,只想找个地方哭一场,奈何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若是青余在就好了……方青余。
那逆贼。
李庆成忽然觉得十分悲哀,方青余是皇后埋在自己身边的棋子,张慕才是受父皇的嘱咐,前来保护他的人。
张慕认识娥娘,他们是什么关系?进宫之前,张慕又是什么人?
勺子凑到唇前,药味苦得李庆成皱眉,温度却是刚好。
“慕哥。”李庆成看着张慕,低声说:“谢谢。”。
张慕听到这句话,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他随手把碗放在桌上,一阵风似地出了房。
“怎么了?”李庆成忙下床。
娥娘却把他按回去:“别下地,把药喝了。”
李庆成说:“我自己喝。”
院外传来一声巨响,李庆成险些把药汤洒了一身,他发着抖灌下药,问:“你和张慕……是什么关系?”
娥娘淡淡道:“上司与属下的关系。”
李庆成问:“他是你的属下?”
娥娘答:“我是他的属下,你这几天必须静养,不可乱走动,待会有人送饭上来。”说完拾药碗走了。
李庆成伏在窗边,朝外望去,秋雨淅淅沥沥,娥娘的家背靠一座小山,后院外筑着砖墙挡泥流,以山体滑坡,此时张慕站在雨里,一身侍卫袍上满是泥泞,发狠地提拳猛揍砖墙。
张慕站在院子里,没头没脑一阵乱摧,将整堵丈许长的砖墙摧塌近半。
末了又狠狠一拳,打在院里的梧桐树下,娥娘冒雨大叫,有人出来拉扯他,被张慕野蛮地推到一旁。
张慕发泄完,疲惫地蹲在院里,浑身滴水,那模样甚是孤独。
张慕的脾气一向都十分古怪,十年里,李庆成在宫内见了不少次,小时候他有好几次鼓起勇气,想与张慕套套近乎,张慕却几乎从未回应过。
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