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心说你把席湘哄来坐一次公交不就有了吗?但那句话并没有被我宣之于口,我看到了公交车外并驶的小车,点点头,说:“美女一般都坐小车了。”
沈诺向来不聪明,我每次跟她说一句话,都得另外当一回翻译,如果不翻译,以她的脑回路,又以为我在同她讲黄段子呢。不过那一次,她居然秒懂了,并且朝我露出了猥琐的微笑。
“这是你新男朋友?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给我看你新男朋友?我还以为多大点事!”
我一边满不在乎地脱掉厚重的羽绒服放在一旁的座椅上,一边偷偷拿眼角余光瞥着席湘身边那位财大气粗一看就特别有钱的富二代。
我知道一直做直播的席湘肯定交了不少这类的朋友,所以我非常见过世面的保持处世不惊的大气,就算看到了那人脖子上套着的足足有小指粗的金项链,我也不流露出丝毫的轻视,毕竟他有钱,有钱到外露,我为什么要跟这么一大块金子过不去?
就是单纯感慨万千地觉得席湘的品味变低了,不仅如此,她似乎为钱所困,饥不择食,连当年那么憎恶的重口味都下得去手,可想而知她毕业短短几个月到底遭受了多大的打击。可是话又说回来,她不是一直拿钱当着别人养的金丝雀吗?
“我听说闻令回来了?”席湘接过那人递给她的菜单,转交到我手上,示意由我来点。
我不动声色地推了回去,这得多不好意思。换我点菜,那能合你们的口味吗?
“是啊。”我像聊家常似地跟她聊着闻令,“不过也才回来没多久,你消息挺灵通的嘛。这都被你知道了,我还以为我得些劲才能让你知道她回来了呢。”
“你这是什么话?”席湘微嗔,但她的胳膊肘是向着那富贵男朋友的,因此我的立场比较尴尬,她又说:“她还是老样子?”
席湘状似不在意地随口说说,并且又接过了那人体贴递过去的热水浅浅地啜了一口,气质作为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就是骨子里头的东西换了。
我看着她涂粉涂得过了的侧脸,胃里缓缓泛起了酸意。她这厚粉下,估计生着顽强的青春痘吧。
“哪能是老样子。她这两年的变化挺大的。跟你不相上下!”
“是吗?”席湘不自地笑了一下,手指划过菜单,简单地点了几样,交给过来候着的服务员,礼节作派真是天衣无缝,坐她旁边的那人此时又温柔地替席湘张罗后续事情,尽管他戴着与黑社会格格相入的金项链,那条能把我狗眼闪瞎的金项链,真的频频闯入我的眼帘,让我不得不像个要劫财的小贼一样,多加留意,那玩意挂在脖子上,沉不?
席湘乐得跟我叙旧,说是叙旧,其实就是变相地从我嘴里套出闻令如今如何如何了,在大学的后两年,我没少被她折腾着去骚扰国外的闻令,不知闻令是否也对她旧情未散,总之居然很配合地跟我扯,我这座桥梁,现在想起来,还当得真是相当的牢固。
我故意认真地扫视席湘带过来的新男朋友,席湘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问我:“你老是看他作什么?他脸上也没见画了花啊。”
我低头笑:“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带着男朋友在我面前晃荡,我这颗小心心,还真是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是提醒我,我也该交男朋友了吗?我真是谢谢你们了。”
“听你的口气,闻令也交男朋友了?是么,很难想象她有男朋友的样子。”
席湘嘲讽一笑,抿唇喝水的矫情样儿,仍然保留着以前的风情,眼角眉梢弯一弯就能勾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