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梯的时候,耶律蒙德上前搀扶着老相公,林老相公坦然自若地受着,并没有拒绝,言儿和承彦一旦成亲,耶律蒙德便也算姻亲家的子侄辈。
忽听楼下靠楼梯边的两位茶客一边呷了一口茶,一边道:“哎,你知道张枢相府上的小衙内为何突然离开了京中吗?”
“不是说去游学吗?难道还要什么内幕?”
只见起了话头的一人道:“呵,英雄难过美人关,小弟我家一个姑姑与张府上的一个采买妈妈有些交情,听那采买妈妈说,张夫人这些日子整日里愁眉不展的,那杜家应了林家的亲事。”
“哎呦,林老相公家的那位小衙内要抱得美人归了?这还不没放出消息来,张家衙内怎地这般便放弃了?”
“谁说不是呢,张夫人的意思是,他若真心喜欢,她厚着脸再去找杜府的老夫人,说合说合,也不是没有转机,小衙内却是一声不吭地云游去了。”
楼上林老相公身子微顿,张家那小子竟还外出了?
耶律蒙德低声问道:“老相公,他们说的可是言儿?”
林老相公上眼皮微抬,看了一眼耶律蒙德,“不错,确是言儿,只不过张家小子这般容易便放弃,倒不像张家人的作风。”
张直松那人他也打了十来年的交道,最是有韧劲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张家小子他打探过,行事作风虽没他爹爹圆滑,倒也不曾服输过,这回是怎地了?
不过,那毕竟是张家的事儿。该心的是张直松。
耶律蒙德扶着老相公进了雅间,沏了茶,让随从都守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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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言的亲事定在了五月初六,杜婉词嫁入东宫是五月十八。
对于杜家二老给恒言选定的吉日,杜呈砚并没有多说,派人将婉词喊到了书房,这是杜呈砚与赵萱儿和离后,第一次正式面对这个女儿。
杜婉词来之前,并不知道爹爹要和她说什么,“阿言的亲事定在了五月初六。”
坐在黄梨木花角罗锅枨书桌后头的爹爹,缓缓地说出这一句的时候,杜婉词心里异常平静,好像他们再做些什么,都与她没有关系。
“那日女儿许是要回郡主府,怕是不能送嫁。”杜婉词的声音平静的没有波澜,像一湖沉静的水,没有微风,没有涟漪。
“婉婉,我与你娘亲的事,最对不住的是你,我们这一辈之间的事,我和你阿翁阿婆的意思,都并不想你和阿言两人掺和进来,你自幼性子倔,认死理儿,我因为和你娘的恩怨,也连带着疏忽了你,我一直以为,你娘疼你,你王府里的阿翁阿婆疼你,你什么都不缺,你会长成汴京城里最骄傲的女孩儿。”
杜呈砚其实是有些歉疚的,尤其是他知道婉婉不愿意嫁给太子,却不敢反抗肃王府转而求助阿言的时候,他便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儿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