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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相公乞骸多年后,再一次被官家召见。
阿言的身份,在耶律蒙德出使赵国之前,杜呈砚便告诉了官家,是以,官家此番自是知道耶律蒙德要认林承彦为义子的初衷。
林老相公一身布衣站在宣德门门口的时候,看着巍峨的宫门,这里曾经是多少士子拼尽了一生要进来的地方,李公公带着软轿接到了宫门口,躬身道:“老相公,请。”
里头张枢相刚健步如风地过来,一双也上了年纪却越发深邃的眼不知在考量着什么,猛然间瞥见林老相公,讶然地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对着老相公行了晚辈礼,“多年不见,您老别来无恙。”
林老相公捋了须白的胡子道:“直松当年四世三公的豪言壮志,怕是指日可待,老夫在这里先道一句可喜可贺。”
直松是张枢相的字。二人当年同朝为官,虽也偶有政见不合的时候,但是张枢相自来十分谦恭,一直在林老相公跟前执晚辈礼,是以今日再遇,林老相公调笑两句,张枢相也不以为意,只道:“您老相公教养出来的孙儿才是少年英豪,这入京不到半年,京中的一半贵族子弟可都靠拢过去了。”
不过一个十三岁的毛头小子,国子监中竟隐隐有以其为首的趋势,想来在未来的仕林中,林承彦这个名字定然不可小觑。
二人互相夸了对方家的小衙内,在李公公的善意催促下,才颇不舍地道了别。
林老相公上了软轿,心中想起一事,犹颇为得意,一旁的李公公见他满面春风得意的模样,一时有些奇怪,以往老相公可是自来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人,今个这般竟是为哪般?李公公和老相公也是老相识,忍不住问道:“老相公,何事这般悦心啊?”
林老相公笑着点头道:“直松这老小子聪明半世,可在一件事上,永追不上老朽的步子,你道是甚?”
李公公琢磨道:“战功?”林老相公是有战功的人,如今和平盛世,张枢相这一点定是及不上的。
林老相公摇头道:“不是,是一女娃儿,老朽我九年前便在明月镇上给我家孙儿定了杜府的女娃儿,这眼看就要成亲了,听说他家那小子气得出去游学了?”
李公公听是这事,陪着笑道:“您老官人是开心了,那张家可愁云惨雾呢!”
二人说笑着,直接到了紫宸殿,林老相公一路过来,心中便隐隐猜测,耶律蒙德许是也在,一下轿子,稍整理了衣袍,随着李公公进去,便见到耶律蒙德果然在殿中。
耶律蒙德是没有见过林询的,但是一早便从阿耶的口中听过,当年阿耶的jūn_duì所向披靡,却唯独败在了文士林询的手中,临终前犹耿耿于怀,不过却也称赞赵国出能人异士。
待阿言嫁入林家,林家便是他的姻亲,所以耶律蒙德此番对上林老相公,执了晚辈礼,林老相公忙偏让了一下:“王爷客气了,老夫可不敢受!”
上首的官家看了,面上微微动了一下。
耶律蒙德恳声道:“老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