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同往日了。”
赵元益急的从书桌后头转了出来,“怎么就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不过了慕俞的细帖子,还没下定呢,再说便是下定了,也不算什么,不还没娶回去吗?”
见子瞻不说话,又道:“我可和你说,恒言人看着疏淡,心肠却是热的,你看她在外头对阿宝不也不正眼瞅一眼,可你也知道她多疼惜阿宝啊,所以,即便她平日里没有正眼看你一眼,你也不必介怀……”
子瞻轻轻瞥了赵元益一眼,垂眸道:“殿下,若是子瞻得了不治之症呢?”
正要反击张宪的太子殿下,刚一张口,忽地愣住:“你说什么?”
“前两日太医局的太医们又给卑职进行了会诊,说是无性命之忧,却不宜有子嗣。”
张宪面上勉力保持着平静,心口却感觉好像已经缩成了一团,疼的心好像是空的。
他那日下湖救恒言后,一直高烧不退,胸中气满,喘息不变。太医们多日束手无策,官家知道后,让太医局进行会诊,说是一种痨病,所幸在初端,尚无传染之虑,但若是治好,却不知要花多少年。
他怎么忍心耽误恒言,如果治不好呢?林承彦虽比他年幼几岁,却也是洁净的君子,恒言和他一起,也定不会受委屈。
赵元益尚在凌乱中,外头小黄门来报,“殿下,杜家小娘子已经进了东宫,由人带过来了。”
赵元益立即上前两步,道:“子瞻,你的病暂且不好说,太医误诊也是有的,可是恒言这边亲事迫急,你不妨与她直说,让她自己判断。”赵元益说道这里,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宪,轻声道:“子瞻,你若是退一步,便是一辈子了!”
一辈子与杜恒言无缘了。
赵元益见子瞻眼里掠过震动,心头微叹,出门去接了杜恒言,见到阿宝也在,立即亮了眼睛,上前牵着阿宝道:“我带了好些小玩意过来,你随我去看看。”
杜恒言奇道:“难道殿下是特地让恒言带阿宝过来?”
赵元益缓缓摇了头:“恒言,我是替子瞻邀你来的,你进去吧,书房里外,我都清理了,不会传出有损你名声的事,你尽管放心。”
在赵元益的地盘,杜恒言确实是放心的,可是她不觉得她有和张宪单独见面的必要。
赵元益看出她的不愿,侧仰着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道:“恒言,他这些年为你做的,明里暗里,我都看在眼里,你该给他一个机会,就算,告别故人?”
赵元益的脸上有未加掩饰的伤痛,杜恒言心头一纠,不觉便点了头,其实她一个现代姑娘,并不纠结这些,细想来,她自己也是想与张宪说些什么的吧。
紫依说,那一日她落水,张宪也跳了下去,在水里找了她很久,然后险些栽倒在了湖里,还是太子殿下发现不对,派人下去救了上来。
赵延平抢纳她为妾,他单枪匹马闯到了赵萱儿的郡主府上,原本他要闯的还是肃王府。
当时阿翁将他二人的两张细帖子都摆在她跟前,她犹豫了许久,选了慕俞的,那日让李菁儿陪她到肃王府,也是担心张宪会拦了她。
太子带着阿宝便守在了书房外头,这里许是平日里头赵元益会见幕僚的地方,正中挂着一副孔夫子的图,两排各四张椅子。
杜恒言和张宪各坐在两排第一个椅子上。
杜恒言一进来便有些拘束,脸上微微发烫,道了一句:“多谢张衙内下湖救恒言。”
她的眼睛大又明亮,因为羞赧,两颊浮上一层淡淡的晕红,从东窗照进来的日光,闪在她光洁细腻的额上,张宪一时不愿意移眼。他多想肆无忌惮地看一次,日后那许多不在有希翼的时光,他或许要慢慢回忆今日的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