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逛街,东宫的随便一个仆人竟敢就回拒了我们派去的使臣!他赵国真是太瞧不起人了!”耶律阿沂喋喋地道,面上带着几分不满,这几天来在陈鹤那里遇到的挫折,似乎一下子都找到出口要爆发一样。
耶律蒙德心上十分疲累,“你找哪个庶民,如何和东宫扯上了关系?”
耶律阿沂便将她与杜恒言的相识,樊楼的酒宴说了一些,“阿耶,那杜家小娘子不过是庶民,穿的衣裳比我身边麦耳的衣裳还不如,放在我丹国,不过也是一个牧女罢了,阿耶,你说东宫……”
耶律蒙德听到杜家,脸色一沉,抬了手示意耶律阿沂不要再说,“你说的杜家小娘子大约多大年纪,长得什般模样?”
“大约十四五岁,身量高挑,一张小团脸,杏眼,琼鼻,樱唇,穿的衣裳半新不旧,发上一根十分普通的银簪子,像是喜鹊登梅,腰上挂了个金鱼荷包,嘴巴挺利索,我开始还被她指桑骂槐地骂了几句,爹爹认识杜家的人?”
“阿沂,她不是庶民,她是赵国太子妃的妹妹,你以后切莫再这般无礼,我与她爹爹是故交!”耶律蒙德说完,猛然闪身进了房里,关上了门。
耶律阿沂不知道阿耶为何突然这般反常,一旁的老奴温赫低眉垂眼地嗫嚅道:“郡主,王爷需要休息了!”
里头的耶律蒙德听见阿沂走远了的脚步声,内心十分痛苦,他的女儿,他与秋容的女儿!
秋容刚有身孕的时候,便喜欢做些小孩儿的衣裳、鞋子,金鱼、鸭子、白鸽、小鸡,他当时为了博得秋容心软留他,只带了一点盘缠,又受了箭伤,时常需换药,到得明月镇已经十分潦倒,为了送她一套首饰,偷偷地去给大户人家当护院,他那时候以为,他要留在赵国,和秋容过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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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呈砚出狱的第二日依旧没回府,派人将一封和离书送回了已经搬回杜府的赵萱儿手上,赵萱儿当即便晕了过去。
杜婉词派于妈妈来请爹爹回去,杜呈砚只回了句:“父母在,便是家!”言下之意,似乎是怪赵萱儿在他处于危境的时候,没有照顾二老。
杜婉词知道,爹爹动怒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杜恒言,他怨怪娘亲将杜恒言许给表兄做妾。
可是肃王府的贵妾也并不辱没杜恒言,大概在爹爹心中,杜恒言和她死去的贱`人娘才是值得让他动感情的吧。
然而,杜婉词也想不到爹爹竟然会在她大婚前夕要与娘亲和离,她以为爹爹即便对娘有不满,但是看在她的份上,也会接着容忍下去。
一时听着于妈妈的回禀,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是未来的太子妃,以后便是中宫皇后,她的娘亲怎能是和离的妇人!
她与杜恒言闹成那般,不愿意再踏足乌桕巷子。对于妈妈道:“你去一趟肃王府,将此事告知。”
心里又不由暗恨表兄做事不利落,竟然让杜恒言在去郡主府的路上被太子救走了,不然此时,杜恒言进了肃王府,爹爹便是看在杜恒言的份上,也不会给娘亲丁点脸色看,更遑论和离。
于妈妈踌躇道:“小娘子,此事若是王府再插手,只怕会适得其反。”
杜婉词冷冷地勾了唇角,“不说难道看着我娘和我爹和离?”杜婉词这般说着,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又道于妈妈道:“我现在写封信,你一会派人将这信送到东宫,交给太子殿下!”
她娘也是太子的未来岳母,她相信太子也不会愿意让她爹娘在这个节骨眼和离。
可是,她派到东宫的人却将原信带回,嗫嚅着道:“小娘子,殿下说,你与他大婚在即,不好做这些私相授受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