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和喇叭口形高圈足银温碗过来,耶律阿沂立即给自己满斟了一盏,双手举起,对杜恒言道:“先前阿沂鲁莽,多有得罪望小娘子勿怪!阿沂先干为净。”她的赵国话说的十分好,显然是自幼便练习的。
杜恒言也端起自个面前的水波鱼纹银盏,淡笑道:“郡主客气,恒言不善饮酒,只饮半盏,郡主勿怪!”她今日见了爹爹,想到他在狱中的景象,对着白肠和冻鱼头,便想到那一日她下学带着小黑娃和小胖墩,也是携着这两样吃食去二娘的小跨院,他问她,是否愿意做太子妃。
他说不会为难她,只是问她的意愿。杜恒言眸中不由泛了红,极为克制地只饮了半杯。
赵元益听杜恒言说自个不善饮酒,举着的象牙箸险些将夹起来的贝球抖落了下去。
耶律阿沂眼光扫到,狡黠一笑,便不以为意。
她今日势必要问出那位郎君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曾婚娶!
第48第
杜恒言心里存着事儿,便有些食不知味,许久才会动一箸子,林承彦见她如此,向糟要了一只碗碟,将她喜欢吃的滑溜贝球和麻仁鹿肉串都夹了一些放进去。
他做的熟练,举手投箸间十分利落。
桌上的几人都不由地看向了林承彦,赵元益已经见识过的,此时笑道:“慕俞自来喜欢照顾恒言,你们看多了便习惯了。”
一边又托着下巴感慨道:“若是有朝一日,孤落魄成贫家儿郎了,不知道会不会也有这样一位女娇娥愿意为孤做到这般!”
他这样一说,杜恒言略微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慕俞,道:“我自己来便是。”
赵延简放下了象牙箸,认真地禀道:“哥哥乃是东宫太子,自有紫气护体,何来这番感慨?”
赵元益挥一挥手,对着一本正经的堂弟笑道:“我只是随口提提,习之你莫忧心。”
赵元益这般说着,心里头却真的惦记起了这事,自从他在陈语冰房里歇了一宿以后,他府里那些小娘子个个都开始不消停起来,先前他眼见她们好的和姐妹一般,每日里凑在一块悄悄地诋毁他,说些伤春悲秋的话,眼下,个个都如一只好战的天鹅似得,非要在对方身上找几个小窟窿。
真是眼见她们起高楼,又眼见这高楼塌了。
耶律阿沂看着杜小娘子与林承彦的互动,心里暗暗嘀咕,幸亏那一日自己看中的不是他,看这模样,赵国的男儿深情起来,真是比只会在月下唱情歌的丹国男儿还要情深意切。
心下对那个郎君隐隐有了一点期待。
一双美眸时不时便朝杜恒言看。
杜恒言有些察觉,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眼,微微笑道:“阿沂郡主,你?”
耶律阿沂借势站起来道:“我对杜小娘子越看越中意,阿沂初来赵国,不知可否与杜小娘子交个朋友?”
她眸中水光流丽,十分有光,杜恒言也双手举着银盏起身道:“阿沂郡主性子直爽,恒言也十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