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纤腰一束,一支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似乎单是一只眼睛便能说话一般,约莫三十七八的年纪。
杜恒言心内默默赞了声:“绝色!”
张夫人卫敏见到元氏,眼眸一弯,亲切地唤了一声:“婶子,劳您到这来接我。”又指了指身后的小郎君,道:“这是我家宪儿,还是您多年救得急,不然哪里有他!”
张宪上前,恭谨地对着元氏行了礼,唤道:“见过杜家阿婆!”
元氏一时看呆了去,这小郎君眉目真俊俏,一身墨色锦缎衣袍衬得越发眉如墨画,面如桃瓣,一举一动当是贵公子的风范,尽显大家气度。心里暗暗嘀咕:“配她家言儿绰绰有余!”
被念叨的杜恒言这才发现眼前的小郎君是当年啃桃子崩了牙的小娃,那一年以后,貌似再没见过。
张宪淡淡地扫了一眼前方的小娘子,手理了理腰上的玉佩,凉滑滑的。
赵氏上前笑道:“娘,快进去吧,您要和张相夫人在这处唠嗑不成?”
听到赵氏的声音,元氏心内一沉,赵氏岂会允许言丫头嫁入宰相门第,这卫府虽说是四品,可却是宰相夫人卫敏的娘家,当年卫敏去相国寺祈福,恰逢早产,还是她帮忙接的生,算起来,她对卫敏有恩,言丫头若能嫁过去,卫敏日后好歹能看顾一点。
元氏想到这里,笑道:“你家小郎君长得真俊,日后也不知道哪家小娘子有福气!”又忍不住看了两眼,暗暗可惜,她家言丫头是攀不上了。
卫敏连生了两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笑道:“还是托婶娘的福气,当年可真是多亏了婶娘,不然我娘两的命都搭进去了!”
几人一同去了嘉熙堂入座,沏过了一盏茶,元氏见言儿和熙文交头接耳的,笑道:“阿敏见笑了,今个答应这几个猴子让她们去看花灯,这会儿已经坐不住了!”
卫敏笑道:“一年就这么一日,我家这个也整日不着家。”
张宪忽地起身道:“子瞻愿带阿弟、阿妹一起去!”
元氏笑道:“既然几个小猴子都坐不住,你们且去外头玩吧。”
元氏话音未落,杜恒言和杜熙文忙起身行礼告退,一直默不作声的杜婉词竟也离了座。
赵萱儿看着女儿袅娜的身影,心中了然。
四人出了杜府,往东走,一刻钟便是御街,花灯已经全部挂起,许多茶楼、酒楼门前都挂了几盏,围了好些人在猜谜,街两边的表柱里头摆了好些小吃摊子,有卖汤羹的,有卖炒蟹、炒蛤蜊的,还有腰子、莲花鸭签、鹅签、鸡签,还有一溜儿的蜜煎香药、果子罐子。
杜恒言牵着小胖子的手道:“一会别东窜西窜的,别看你胖的像个小墩儿,人贩子提溜起来,也是一阵风就跑了。你这等小胖墩,一看就是富家小郎君,做活肯定不行,定会将你卖给大户人家当小书童,你当大户人家的小书童都如阿竹、阿书一般敢欺上瞒下,人家的书童不说打骂是常有的事,饿个三天两夜,也是司空见惯的。”
小胖墩吓得连连点头:“我哪儿都不去,我就跟着阿姐!”
前面的张宪微微勾了唇角。
小胖墩看着一溜烟的吃食摊子,又看看阿姐,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小肚子道:“阿姐,我好饿,我们尝一点炒蛤蜊好不好?”
杜恒言望着色泽诱人的一碟碟蛤蜊,默默地点了头。
一旁帮忙的十来岁的小子忙支起了一张小木桌,招呼杜恒言几个坐,杜婉词望了望桌子和凳子,见张宪也坐下,叠了绢帕,挨着一半坐了。
杜恒言转首问张宪和杜婉词:“你们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