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殆尽。

啊，原来被自己的养父献祭是这样的感觉吗。

小森唯面无表情的想道。

男人冰冷的双手抚上少女的脸颊，小森唯垂下眼，看见身着黑袍的神父笑着说道，“不用担心，唯酱，仪式很快就会结束。”

“很快……你就会重生，得到人类梦寐以求的力量和永生。”

“你能想象吗！等你再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

男人兴奋得张开双臂，张开的五指在少女的眼底缓缓握紧，“力量、财富、权力……所有的一切！”

“很害怕吧，我可怜的孩子，一个人住在满是吸血鬼的宅邸里，被当做可以肆意欺晦的羔羊，一定很害怕吧？”

男人慈爱地微笑，声调却开始不断扭曲拔高，“不过没关系，等到你接受了她，你就会得到所有的一切！逆卷绫人、逆卷奏人、逆卷礼人……”

“每一个！每一个！你都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男人激昂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与往日没有任何差别的温和嗓音，却第一次让小森唯感受到了除了寒冷以外，什么都没有的恐惧。

“……所以，您是想说，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吗，父亲。”

少女开口，说出了与自己的养父重逢以来的第一句话。

“将我送入满是吸血鬼的宅邸，任凭我受尽惊慌、害怕、绝望的折磨，这一切，您现在都想告诉我说，这是为了我吗？”

小森唯直视眼前的男人，每一个字都很平静，每一句话，都仅仅是单纯的疑问一般，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却成功的让眼前的男人起了诱哄的神情。

“当然，唯酱可是我最重要的女儿啊，我今天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唯酱可以获得幸福啊。”

小森神父的声音依然温和，脸色却已经开始转冷。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十字架上的少女，失去微笑的脸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阴鸷可怕。

“是吗？但是我不明白，父亲，”小森唯仰高头，不远再看面前这个熟悉的男人露出的任何一点表情。

细末的微尘在射入教堂的一线光亮中浮动，即使是现在，小森唯也想努力记住小森长秀作为自己养父时的温柔善意，而不是眼前这个满口慈爱却神情阴霾的男人。

“如果我对您这的这么重要，那您为什么要把我送入逆卷宅呢？没有遇到吸血鬼，您后面说的那些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只要我不进入逆卷宅，那么我就不会遇到你所说的吸血鬼，更不会经历你口中的那些可怜、可怕。”

“可是父亲……小森长秀，你还是让我去了！”

小森唯语调骤然尖利，质问的口吻里大概还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希冀，“为什么呢，我从清醒开始就不停地在想”

“吸血鬼、献祭新娘、逆卷家主”

“除非……我一定要进逆卷宅、除非……我有一定要进逆卷宅的原因。”

小森唯眯起酸涩的双眼，对着男人列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然后浅发少女清晰地看见，她每说出一个词，男人的脸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她浑身冰凉的放上最后的筹码。

“父……不对，小森长秀，”

小森唯终于改口，直接道出男人的名字，她的目光透过舞动的灰尘，直直的停落在男人背后的墙上，“我身上有什么？”

“………”

“真没想到，你居然能猜到这一步。”

这一刻，男人连哄骗的话语都不说了，他终于挑起眉，略显惊讶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仿佛第一次看见她一般，

“不过真可惜，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