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界,此时的人间已经变了样,当年的那个少年已变成了一位长者,且在人间颇有威望,名为南枝真人。命盘上君便想,不如借由这个机会,给此人一个考验,将除此魔星作为此人飞升成仙的劫数。”
辰夜笑道:“命盘上君我虽未见过,但也知他喜欢足不出户,在自己殿中饮酒大醉千年的轶事,或许你还真是随了他。说是作为南枝的飞升劫数,其实是他自己懒得再下凡罢了吧?”
东饮道:“嗯,依旧八九不离十。不过他也是此祸端不同凡响,因此又挑了两个有道缘的小童让南枝入门下,并暗暗留下解除此祸端的伏笔在两个小童身上,为的是在那人间劫数发生时能帮上南枝一帮,而后料想事情安排妥帖,便心满意足的假死离开了。然而,他还是算漏了一点……”
辰夜接口道:“他算漏了南枝便是那魔星,便是那人界的祸端。”
东饮道:“是啊。那日,穷途末路之下,我与言郁躲到了经房,面上虽彼此不说,但也知自己的死不过时间问题。言郁心大,起身竟然在书册之间翻找起来,他说,听闻东来观有一秘术,其实东来观本身的建筑便是设计成一阵法,只需进入阵眼以身为祭,便可发动阵法,困住想困的魔物,为的是东来观弟子在穷途末路之时能玉石俱焚,与无法敌对的魔物同归于尽,以让魔物逃脱生灵涂炭。只是此术早已失传。我与他找了好久,终究没有找到,但我却意外翻到了东来观的地图……”
东饮说到这里失笑:“我在东来观住了那么久,却只在观中一角,从未注意到这观中的全景,不然……”
辰夜问道:“东来观的地图又如何?”
东饮道:“这地图的布局,恰巧暗合了那老道留下来给我的八卦六爻之术,若按此推演,东来观确有一个阵眼,那阵眼是个建筑。”
辰夜道:“何处?”
东饮道:“正是经阁。”
辰夜惊喜道:“那岂不正好?”想了想又低落道:“那……需要有人以身为祭,布阵……是谁?”
东饮摇摇头:“容不得我们想太多……南枝发现了我们。”
辰夜心绪起伏:“那……”
东饮闭起眼道:“言郁挡在了南枝的面前,我亲眼看着……看着他死在了南枝的剑下……不过,同时间,我也成功启动了法阵。”东饮接着道:“命盘上君怕南枝杀不了那魔星,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便是这阵,将错就错被我们用在了南枝身上;而他留给南枝升仙的福报,自然也就降在了化解掉此次劫难的我与言郁身上。你说,有没有意思?哈哈,你是没看到命盘上君看到是我和言郁升仙而来时的那张目瞪口呆的脸!”
东饮笑得有些气喘,便咳嗽起来,辰夜拍着他的后背助他顺气:“先前喝酒总是和你共醉,不曾想原来你酒醉之后这样多话,也不曾想过你还是个如此念旧的人。”
东饮愣了愣才失神道:“是吗?……有人跟我说过,岁月就像翻书,有的人匆匆一览,有的人喜欢反复看一页,继而烙印在心。我一直以为我是那种会匆匆一览,雁过无痕的人……”末了又道:“你说,为什么我们总会在失去以后才会发现一些事情的珍贵?”
辰夜被挑起心事,默然垂坐,不答了。
东饮看着他,像忽然想起一事般:“对了,你这次倒是没醉啊?”
辰夜道:“我……练出来了……”
东饮愣了愣,笑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蓦然,酒劲又上来,头便又痛起来,东饮下意识揉起额角。
辰夜道:“你再躺躺吧,好好睡一觉。”
东饮意识又开始昏沉,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些话,又听辰夜说了一些话,后来的意识,便飘飘然飞上了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