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中的花花肠子却弯弯绕绕算计着:算来已经耗了一日,那锁魂石至多能存个七日,而自己现在回去,起码要花个两日的时间,但明晚便是月朔,咒印出现,怕是自己撑不到回程,如今这附近又处处布满天界眼线,现在他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再碰上咒印发作,根本不可能逃出这天罗地网。倒不如在此安安稳稳撑过咒印发作的三日,再找机会逃走,况且有君未在这里,由他带着,反而行动更容易些。
君未看到乐染乌湛湛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滴溜溜的转,问道:“你该不会还想着逃走吧?奉劝你一句,还是放弃吧,当落入别人手中……”君未眯着眼笑冷笑起来:“你就会明白我有多温柔。”
乐染眨巴眨巴眼:“当然不跑,且不说我也没什么力气,在此处待着,我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还有君未天君心照顾着,我当然不跑。”
君未睨了一眼乐染,转身去点了一盏烛火:“那就少些心思,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无聊了就躺着数星星,困了就睡。”
乐染弯了弯眼睛:“嗯。”
烛火摇晃间,乐染看见君未脱了衣服,缓缓走来,安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警醒道:“你要干嘛?”
君未淡淡道:“这个时辰,自然是睡觉。”
乐染道:“这里只有一张床!”
君未看着乐染:这里是我的房间,难道不睡床上难道要睡地上?”
乐染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君未藏着自己毕竟不想打草惊蛇。他只好委委屈屈往里挤了挤,腾出一块地方来。
君未慢悠悠躺下,拉住唯一一床被子钻了进来。
乐染从没有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而且还在一个被窝里过,气氛有些尴尬,乐染觉得自己因身子受制于人委实有些难堪,但他并没有虎落平阳被“猴”欺继而安安心心寄人篱下的自觉,嘴上依旧想着讨人一个便宜,于是道:“君未天君这金屋藏娇、瞒天过海的本事长进不少。”
君未道:“人家金屋藏娇是用来暖床的,帮人瞒天过海,若是有情有义的美人尚知以身相许……”君未搅了搅乐染散在床上的头“你也想以身相许替我暖暖床?”
乐染愣了愣,忙翻了个身背对着君未,闭眼装睡不说话了。心想着这小子无论身手、手腕还是调情都长进不少……
或许是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早已筋疲力尽,又或者是因为气血两虚身子乏的很,又或许是因为听着身后那人绵长的呼吸心下稍安,乐染竟稍稍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乐染昏昏沉沉睁开眼,感觉天还黑着,下意识翻了个身,左手却被人拉住了,低声道:“小心些。”
乐染愣了愣,方才知道他担心自己不小心翻身到左边压到左手手腕的伤口,微微清醒了些,乐染道:“还没睡啊?”
君未道:“嗯。”
乐染道:“难得,以前我记得你一沾枕头便着,有时不沾枕头随意寻一处也能呼呼大睡。看来,天庭委以你的担子不小,开始有城府想着如何升官□□了?”
君未将乐染的胳膊轻轻安放好,松了手,冷笑一声:“你日日杀人嗜血都不会做噩梦,我又岂会因为这些睡不着?”
乐染道:“哦,是吗?”
君未不看乐染,声音有些沙哑,低低道:“五年前,我断了十根肋骨,又伤了肺腑,稍微动一下都觉得痛,花了半年时间调养,想倒头便睡,但如何安睡?”
乐染了玩笑的神色,轻轻听着,乐染与君未离得如此之近,头稍低些,便能借着幽若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