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夜和沐青暧昧不明的梦境,结结巴巴道:“就是那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幸得婆婆开解……其实没什么……”辰夜尴尴尬尬喝了口茶,不去看沐青好奇的视线。
辰夜又问婆婆:“原来您是住这里吗?”
婆婆道:“是啊,年轻时一直待在这里,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本想与这里断了联系,奈何日子过得艰难,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当时的老鸨念及旧情,嘴上说着晦气,却也给了我个容身之地。于是我就白天去城门口卖汤茶,晚上回这里煮茶连带休息,一晃日子过到了现在,糊糊涂涂,也明明白白。”
辰夜感慨:“看来婆婆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婆婆笑笑:“说不上故事,一番执念罢了。”
沐青问道:“婆婆一直一个人吗?”
婆婆道:“是啊。”
辰夜道:“实在……可叹。”
扶柳在一旁添话道:“绣婆婆年轻时可是这里的花魁,只是因为一场风月……其实……绣婆婆是个痴情人……”
婆婆道:“说什么痴情不痴情的,都说我们这种人最是无情,最会逢场作戏,但同为人间客,哪个不是没有感情的呢?一旦遇上那个命中注定的人,所有的风花雪月都会转化为对那人的痴与嗔,感情这事,一旦陷在里面,便最是看不透的……”
辰夜道了声:“是。”斜眼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睡意昏沉的元涉,叹了口气,道:“这叫什么来着?当局者迷啊!”辰夜起身对沐青道:“你先坐着,我看元涉这小子是不行了,不如我先送他进房躺躺。”
扶柳道:“还是我去送吧。”
沐青也说:“我陪你。”
辰夜从扶柳身上拉起醉醺醺的元涉,道:“放心吧,我一个人还弄不了他?你们先聊着,我安置好便出来。”说着,撑起元涉往房间走去。
元涉看着清瘦,此番酒醉之下却似有千斤重,还吧唧着嘴,歪歪斜斜随辰夜进了屋子。
辰夜轻轻将元涉放在了床上,元涉迷迷蒙蒙睁开眼,似乎酒醒了一些,睁着晶亮的眼看着辰夜。
辰夜抬头看了一眼:“你醒了?”
元涉道:“昏昏沉沉的,头也疼。”
辰夜端起一旁的醒酒茶:“来,把它喝了,头疼会好一些,然后好好睡下。”元涉乖乖依了,撑着脑袋慢慢悠悠喝下了。
辰夜给他盖好被子:“手指伸出来,该换药了。”
元涉也依了。
辰夜拨开纱布,看着元涉犹自渗着血的伤口,心里一紧,轻轻涂上伤药。元涉皱着眉头哼了一声。
辰夜道:“唉!你说你!你这是何苦呢?人家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啊!”
元涉急了:“不是,辰夜,你什么意思?谁作践自己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嘶……轻点!我其实就是……就是纯粹不甘心这么长时间的潜伏……就这样白了。”
辰夜看了一眼元涉,也不和他争辩:“你受伤你最大,你说什么是什么。”
元涉瞬间安静了,看着辰夜的动作:“我是真的不甘心……”
辰夜道:“我知道。”
元涉道:“可是究竟在不甘心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辰夜道:“嗯。”
元涉接着道:“除了不甘心,还有害怕……”
辰夜一语道破:“你是怕他真的是你要寻访的、逆天改了整个澎城的运势之人吧。”
元涉道:“是有些怕。”
辰夜默然,低头上药,又轻声道:“若真的是他,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