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道:“我还记得那一周城中发生了好多事,相继有三人莫名失踪,官府也查不出原因,当初我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想,不知道是不是和付姑娘有关呢。”
她接着道:“那男子伤好了以后就走了,独独留下付姑娘还债。”老鸨的脸上有些嫌弃:“你说一个大男人,让姑娘留下来还债算怎么回事?虽然当初答应留下来的人是付姑娘。一开始我看着每日伫立门前的付姑娘有些可怜,想说实在不行就去找他吧,之前欠过的债就一笔勾销了。但是你猜付姑娘跟我说什么?她说:‘算了,他要走没人能找到他。’算了!她跟我说算了!你说什么叫算了?一个姑娘家,为了一个男的,把自己都卖了,结果男的拍拍屁股走人了,姑娘跟我说算了!从那开始,我就对那男的没什么好感。”
辰夜愤愤道:“恩,的确有些……”
老鸨道:“之后付姑娘就一直留在了我这里,她姿容卓觉,引来不少男子为她倾倒。但是她等人的习惯没有改,还专门问我要了二楼的牡丹阁作为居所,说是能一眼看到门口的来人。付姑娘一直在等那人,一等就是一年,那男子却很久没有出现。其实我当时还是挺庆幸那男的没出现的,有些事、有些情感时间一久了,总能淡忘的。”
老鸨叹了口气:“可偏偏,三个多月前,那男的又出现了,就站在绮绣楼的门口。我当时只觉得一道惊雷劈了下来。那天相见后他们聊了很久,我依稀听到那男的貌似又让付姑娘帮她做些什么事。我这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这男的要不要脸!”
辰夜发自内心的附和:“不要脸!”
老鸨道:“谁说不是呢!最终我还是没忍住,以‘没钱别来嫖’的理由挥着扫帚把他赶出去了,还告诫付姑娘不能再和他见面。付姑娘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此后那男的果然没再来。但我后来发现,付姑娘常常在夜里偷溜出去见他。我也有些累了,心想着管不动了,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结果后来听说了城东死人的事,却怎么也没想到和付姑娘有关,我只当她是去会情郎,却不想……”
辰夜道:“这事换了谁都无法想到。”
老鸨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我也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了。只是不知道付嫣姑娘是妖怪的事,那个男的知不知道。”
辰夜听着,感觉喉头有些发涩:“付嫣姑娘……也是个痴情种。”
老鸨道:“情这东西吧,很难说得清楚。你付出的多吧,却不一定能得到相同的对待。我也是在这一行,风月情见多了,也看明白了。情之一字,说不上对错,伤的永远是用情最多的那一类人,最傻的也是那一类人。遇着对你好的人,那是你的福气;遇着不好的人,那也是你的命,说不清楚。还有不爱的那一类人,比如付姑娘心心念念的那一位,你能说他是错的吗?他只是不爱!爱不爱都是他的权力。所以当时我劝你,情这一字是最飘忽不定的,千万不要一时兴起的一见钟情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
辰夜涩涩:“受教了。”
老鸨一口气将杯中的茶喝净:“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先走了,就不奉陪了,绮绣楼那里还有一摊子事呢!谢谢公子的茶点。”
辰夜道:“妈妈客气了,那便不耽误了。我们有缘再见。”
老鸨微笑点了点头算是谢过。
辰夜送老鸨回了破败的绮绣楼,然后伴着夕阳散步回了微寒居,老鸨对他说的那番话一直在脑中回响。
第29章闯祸
刚进了微寒居,辰夜便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肉香味。
循着香味进了厨房,辰夜看见小宝一手拎着扇子,一手放在厨案上,脑袋靠着胳膊睡着了。锅里的鸡汤咕嘟咕嘟冒着泡。
不用想!一看就是给房里的那个没皮没脸的狐狸炖的。
辰夜着小宝,顿时有些心酸,平时买个包子都不敢吭声、躲在自己身后拽着自己衣袖的傻徒儿,现在竟独自扛起了生活的重任,兢兢业业的照顾起别人来了。关键照顾的那人还不知安的什么心。辰夜顿时有一种自己好不容易养肥的猪被狐狸拐了感觉。
辰夜没有叫醒小宝,直接拐去了乐染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