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藤四郎的心脏一下子坠到了谷底,如果在此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那么现在他根本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了。
因为被女人所侍奉着的男人是他的熟人,笑面青江。
这个男人对前任审神者的一片痴心哪怕是在这几乎对前任审神者身上都抱有好感的本丸里,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哪怕是笑面青江接受了现任的审神者,大家也都知道他不过就是作为属下接受了而已,心里的位置一定还是前任审神者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呢?
甚至比女人还要更白皙一些的面孔笼着春潮,绯红的双颊,因为粗重喘息而剧烈起伏的身体,壮的身躯上处处滚着晶莹的汗珠。女人的动作似乎触碰到了他最敏感的地方,笑面青江便仰起头,忍不住张开嘴喘着气,弥补因为缺氧而发白的大脑,他的喉结滚着,更是点燃了他散发得淋漓尽致的荷尔蒙。
而现在的笑面青江正全身心沉浸在眼下的欢愉之中,已经完全丧失了刀剑付丧神应有的警醒和冷静,好像他眼前的女人就是这个世界本身,不管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再度唤回他的理智。
“……青江……”乱藤四郎艰难地喊出了笑面青江的名字,可这声音低到连他自己都快要听不清,更别说那边那个已经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的家伙。
自己喜欢的审神者此刻正在别人的身下承欢,被蹂躏,被占有,就在他的眼前,不过是几步的距离。
乱藤四郎应该愤怒的。
他应该立刻拔刀,冲上去找那两个混蛋拼命,哪怕打不过那两个家伙,也应该拼死阻止他们。
可奇怪的是,现在的乱藤四郎根本无法动弹,就好像是被施加了什么奇怪的咒语,束缚住了行动。
不是这样的。
尽管乱藤四郎表面上已经慌乱得六神无主了,可他心里激烈斗争着的两种念头却泾渭分明,甚至比战场上自己所展现的战斗意图还要更明确清晰。
而正因为内心的渴望清晰得完全不合时宜,他才更加恐慌,甚至连下一步行动都不敢。
加入他们。
(不!)
既然他们可以,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呢?明明他自己也想这样和审神者完全没有距离甚至是负距离地接触。
(这样做是不对的……得阻止他们才行。)
占有她,毫不留情地侵占她。
抹消掉别人的痕迹,全部打上自己的标记。
(……如果他这样做的话,又和那两个混蛋有什么区别呢?)
………………
…………
……
混蛋又如何,如果混蛋就能……
(那我就当个混蛋,当到下辈子都可以。)
最终,两方念头合二为一,乱藤四郎终于迈动了脚步。
三日月宗近嘴角微微上翘,毫不犹豫地抽出,让出了位置。
倒不是他已经厌倦了她,只不过已经占有了她数百年,也不缺眼下这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