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白仗着自己长得高,提着温言的衣领就把人往前带。
温言默默抵抗,了老大劲儿才解救出自己的衣领。
她瞪一眼陆逸白,什么叫“牵出来溜达溜达”?什么叫“长高个几毫米”?
长得高了不起吗?!
她虽然没有一米七一米八那样的大长腿,但好歹,好歹也是超出女生平均升高好几厘米的人!
“我再带你去吃个地道的吧。”
陆逸白转头对温言道,逆光的脸颊半明半暗,眉间的笑意自成春色,明媚耀眼得不像话。
看温言永远反应慢半拍的样子,陆逸白索性牵起了她的手腕,开始找着他想找的地方。
这动作做得极为自然,自然到温言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牵着往前走了。
温言虽然穿着长袖,但薄薄的棉麻布料,让一切都无比清晰。
隔着衣袖,他微凉的手指扣在她的腕骨上,不松不紧。
心跳渐快,体温似乎有上升的嫌疑。
他的手指和她的脉搏无限靠近,温言很害怕,陆逸白会通过脉搏察觉到她的心跳。
可他牵得那么自然,若是挣开,得有多尴尬,显得太过矫情。
便只好,努力地保持镇静,小心地起所有的心猿意马和惴惴不安。
温言自暴自弃地想着,那些故事里的穷书生,遇到狐狸之后,多年清心寡欲毁于一旦,被七情六欲冲昏了头脑,大抵,也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吧。
可她不知道的是,看起来毫无异常的那个人,却并没有像表面上那么自然。
手腕太细,瘦骨嶙峋,牵重了怕弄疼她,牵轻了又怕她迷迷糊糊傻里傻气的跟不上他。
传言中我行我素毒舌傲娇从不顾及他人感受的陆逸白,竟然也会有这么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的时候。
有了牵绊,有些棱角,便再也坚硬不起来了。
麻烦,但却不讨厌,有时候,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彼时的陆逸白,区分人的标准只有讨厌与不讨厌,而他不讨厌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温言,自然是其中之一。
“爱情”二字于他而言,是禁忌,是毒药,是耻辱,是不堪,他从来不相信爱情,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两个字安置在自己身上,或者说,是不敢。
以至于,深陷其中不自知。
对待温言,一切言行全然凭着本能、由着心意,来不及去考虑那些对温言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蒙眼捂耳的孩子遇到了一触碰就缩回壳里的小蜗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多走几段弯弯绕绕的路。
“找到了!”
陆逸白终于松了手。
温言长舒一口气,好险好险,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老板娘,来两碗豆汁儿,一份焦圈儿,一份乾隆白菜。”陆逸白回头看了一眼,补上一句,“再来一份酸梅汁吧。”
“好嘞!豆汁两个,焦圈儿、乾白、酸梅汁各一份~”微胖的老板娘对着后厨重复了一遍,便笑着出来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