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窘迫,微微红了脸,特别不好意思地笑着。
“对,对不起。”
贺林宇在沙发扶手上坐下,“诶,算了算了。我还以为办公室里没人呢。好好一个晚上,差点没被你们两个祖宗给折腾死。”
他望了一眼陆逸白,“你在正好啊,我还要去开会呢,这货就交给你了,看着点他,其他的随便,就千万不要让他吐在办公室里就行。”
“啊,他……”
贺林宇看着温言犹疑的样子,“不用担心,他虽然平时各种恶劣,但是喝醉之后的酒品还是挺好的,不打呼,不磨牙,不说胡话,不发酒疯,只会安安静静睡觉。你就当学雷锋了。我都迟到了,先走了啊。”
他说完便拿起笔记本飞奔出了办公室。
其实温言想问的是,他怎么了?为什么会喝醉?为什么会被“捡”回来?又该是从哪里被“捡”回来的?
而这些问题,就算温言问了贺林宇,也得不到答案。因为他也并不清楚。
只是来台里开会时,在楼下电梯门口恰好看到了大喇喇躺在那里差点被围观的陆逸白,出于团结友爱人道主义神,顺手把他扛回了台里。
其他的,无从得知,而像这样的莫名其妙,在陆逸白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开始贺林宇也好奇过,但都以被陆逸白狂整一顿了事,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
于是,便自动理解为,陆少在外面沾花惹草不顺心了。
温言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靠近沙发。
手长脚长的陆逸白,有些蜷缩地躺在沙发了,若不是胸膛还在轻轻起伏着,几乎没有一点声息。
他的头枕在沙发的扶手上,摆成了一个极不舒服的角度。
酒醺之下,原本白净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异常纤长的睫毛像是静静栖息的蝴蝶,在白炽灯光下,投出一片阴影,让人分不清他下眼睑的暗黑色,究竟真的是阴影,还是黑眼圈。紧抿的唇角,让人揪心的弧度。
明明色如桃花,那么明媚的一张脸,却无端端地让人觉得如此憔悴。
看他别扭着的脖子,温言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想让他躺得舒服些,反正,睡得这样不省人事,应该不会醒来的。
可还没触及陆逸白,温言就一惊。
这个人,竟然满身的寒气,带了冰冷的潮湿感。
帮他垫了个靠枕在头一侧之后,温言又找了条毛毯给他盖上。
这个办公室里,东西倒是齐全,像是总有人在这里睡觉。
做完这些,温言回到座位继续看书,可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她有些不安地重新走到陆逸白身旁,看着他的脸色,终究是不放心,于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
果然是发烧了呀。
温言叹气,现在的孩子,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她只顾在心里嘀咕埋怨,却完全忽视了,眼前这个“孩子”,可是整整比她大了两岁半。
也忽视了,此时此刻,心底这样的情绪和感觉,叫做心疼。
为了一个,都还完全不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