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皇上不要过于操劳政务,也勿过于挂念微臣,龙体为重。’
信的内容到此为止,没别的了。爱卿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想要起,又舍不得,将它举在空中望着,却发现信纸的末端有一处划痕,从而漏出光来。
瑞瑞可以拉开千斤巨弓,同时也可以举止轻柔地在薄如蝉翼的蜜蜡纸上刻字,却不将它洞穿,这个错漏不像是他会做的。
爱卿好奇地拿近,才发现那里有字,是写下了,又将之划去,双重的印刻,才会不小心把纸面弄开一个极为细小的破碎。
“是什么……?”
爱卿眯起眼睛,努力辨明那三个字的比划,“我什么……很木?不,是很……!”
在看清楚那四个字的瞬间,爱卿的眼圈彻底红了,把纸条猛地抓紧在手心,蜜蜡纸便碎成雪花似的……
爱卿的心也像这般地碎极了‘我很想你’。
景霆瑞写了又划掉,想要诉说心里压抑许久的思念,却只能隐藏掉,他是怕只要写下这一句话,心底的思念就会像决堤的洪水,是再也压抑不住了。
爱卿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情,他没有一刻不思念景霆瑞,有时候想得急了,就偷偷溜去青铜院,在那间小小的武将书房内小坐片刻,就仿佛景霆瑞正坐在自己眼前。
……却总是不觉呆坐到天明。
爱卿以为自己是一个明大理的人,至少父皇和爹爹没少教导他,身为一位帝王,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景霆瑞既然是将军,那么他保家卫国、征战前线,都只是在尽忠职守,爱卿以为用这样正确的想法,可以麻痹那颗思念成灾的心。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是想忽略掉对瑞瑞的想念,心里也就越焦急忧虑,恨不得立刻飞去瑞瑞面前,亲眼确认他是否安好?
‘这是朕的国家,本就该由朕去面对强敌!’
爱卿不止一次幻想自己身披铠甲,出现在景霆瑞的身边,‘只要能与你一起并肩,再困难的事,再大的危险,朕都不怕。’
是啊,若能这样说、这样做,爱卿都会乐疯的吧!
但是身为一国之君,既然已经有了代他亲征的将军,朝臣们自然就不会允许他迈出宫门一步。
除非是去举行皇室祖制的典礼,这不是去山上祭天,就是去宗庙祭祖。
他沿途看见的“风景”,都是成排的御林军和禁军,他的百姓永远都是匍匐地跪在地上,他们长什么样子,是喜是忧他都看不到。
爱卿稍一提及此事,贾鹏就一脸正气地说,‘您是皇帝,天子尊容岂能给凡夫小民看到,这是大不敬的!’
更别说,他想要去前线犒赏jūn_duì了,这事才旁敲侧击地提起,就被极快地否决,连皇弟炎也很不赞成,认为目前战局不明朗,皇帝亲自前去督军过于危险。
‘可瑞瑞在那边,难道就不危险了吗?’爱卿不小心透露心声,却惹来炎的一阵笑,‘他啊,哪可能轻易就遇险!’
虽然炎的话说得不错,但爱卿总是没办法彻底放心。
“皇上,永和亲王来了。”
忽然,小德子进来通传,皇帝一人看信也好一阵时候了。
爱卿才想敛一下脸上黯然的神色,炎就已经大踏步进来,即使没有别人,他也是规规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