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夜凉，寒歌依偎在十方怀里，眉目凄楚。

“方哥，等我们的爻儿成家了，我们就远走高飞好不好？我再也不想回到慕府，再也不想与那个死老头子相见。”

十方在她轻啄一口：“怕是还要几年，爻儿已然知晓我们的事，你不觉得她反应过于冷淡了吗？”

“也许她不愿意认我这个爹吧。”十方浅褐色的瞳孔有着淡淡愁绪。

寒歌却不这么认为：“爻儿自从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就性情大变，与我也疏远了许多。你与她阔别多年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我总觉得她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去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十方剑眉微敛，垂下了眼帘，眸子也变得晦暗不明了起来。

寒歌仔细回忆起来：“去年仲夏，府里为了几个参加琼楼宴的子女，特地请了宫里出来的掌教嬷嬷教习宫廷礼仪。且仿照之前的琼楼宴样子走了过场。前面都还好好的，只是最后喝了一杯酒，爻儿就直接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几位名医都说没救了，她就那样一直昏迷，呼吸脉搏也越来越弱！”

寒歌不由得红了眼眶，想想她就后怕：“白露姑娘也说活不过七日了，谁晓得苍天有眼！竟然在第六天她就醒了！”

十方眸色一凛：“可查到了什么？”

“白露说她这是中了七夕断肠散。是一种严格管控的宫廷禁药，当晚那个斟酒的丫鬟就悬梁自尽了。老东西请了衙门里的捕头来查了许久，始终没有查到蛛丝马迹。可怜我的爻儿，就这样错过了她心心念念的太子哥哥。”寒歌不禁心酸起来。

“她昏迷期间，慕其姝那个死丫头在琼楼宴上没了对手，又合了贵妃眼缘。就被陛下赐了婚，之后更是得意的不得了。”寒歌提起这个，牙根都痒痒：“你说那七夕断魂散既然是宫里的东西，会不会是慕成潜联合宫里的人动的手脚。”

“我们爻儿年幼时便结识了还不是太子的五皇子殿下。后来又在别的宴会上见过几次，本来就大有机会，爻儿又那么优秀，要不是被人毒害错过了在陛下娘娘跟前露脸的机会。这太子妃她是做定了！我想来想去，府里也就她王迎向来视我们母女为眼中钉肉中刺，怎么能容忍我的爻儿嫁的比她的女儿好呢！王迎的表妹就是慕其姝的生母。肯定是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婆娘，合起火来陷害了我的爻儿。”

十方陷入沉思，这慕府庞大复杂的亲戚关系他是不清楚，但是既然女儿的意外导致了她堂姐成了最大受益人，这其中脉络，就很明了了。

“你不知道太子大婚那天，慕家那些正妻们是怎么嘲讽我们母女的。”寒歌越想越委屈，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爻儿自从病愈，声音也不如之前悦耳动听了，想来是那断肠散不仅伤害五脏六腑，更是害了爻儿的好嗓音。哎～我的爻儿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十方也是怒从心起：“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该杀的杀，一个不留！”

寒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可别冲动啊！上次你直接对焱王殿下大打出手，人家宽宏大量没有迁怒慕家也就罢了。这回你再胡来，宫里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十方冷哼：“你放心吧，我有的是办法。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断不会鲁莽行事。你以为我真的不计后果残害了焱王？他小子若是脑子够灵光，将来一定会对我感恩戴德。若他不受教，那的确不值得我来提点。”

寒歌不解：“这么说你还是在帮焱王？”

十方不置可否：“我在外漂泊多年，曾经不和他有过数面之缘，只是他不知晓罢了。京城的人可能不了解，但是在边陲蛮荒之地，无论是天泽国民还是敌方百姓，都对他赞誉有加。

除了对战jūn_duì不得不杀，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纵横大军屠刀弓弩从来没有对着无辜百姓。如此仁义宽厚之人，我能下得去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