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屿将他这些小动作尽眼底,看智障似的乜了他一眼,不再与他作任何的口舌之争,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抽出被他踩在脚下的棉被。他受惯性驱使重重地摔倒在床,还没来得及发火,靳屿便拿被子里三圈外三圈地将他裹成了一只蚕蛹,然后一把扛起走了几步,将他丢到了门口。
门毫不留情地关上,方鹿鸣挣扎了好半天才从里面钻出来,气喘吁吁地说:“你他妈,明天给老子等着!”还气不过地将被子甩在了门上,然而被褥太软了,实在发不出什么雄赳赳气昂昂的声音,于是他又朝门啪啪啪地踩了好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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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到六点靳屿便醒了,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睡意。
下楼的时候,那只猫便兴奋地趴在他的鞋背上,拱成一个球,似乎想缠着他不松爪。靳屿低下头,无视它可怜巴巴的眼神,轻轻踢动了下。它登时四脚朝天歪倒在一旁,却仍不死心,因此在靳屿从楼梯口至餐桌这一短短的路程上,它不断地尝试扑上去,最后干脆一肚皮贴上地板、两只爪子拽着他的脚踝蹭了一地的灰尘。
嬗已经坐在椅子上吃着早饭,她先是跟靳屿说了声“早安”,随后便留意到他的脚下,有些吃醋道:“铁蛋跟你只见了几次面,为什么就喜欢粘着你!”
靳屿留意到了这只猫的名字,拿面包的手顿了下:“铁蛋?谁给它起的?”
嬗朝楼上努努嘴:“就是那个鹿鸣哥哥呀。另外铁蛋除了你,也很喜欢他的,”她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愤愤不平道:“明明是我跟它相处的时间最长,它却还总不跟我玩,我在这个家里很无聊啊。”
靳屿斜睨了她一眼,轻斥:“不要叹气。”
她闷闷地“哦”了声,又开始低头啃起手上最后一块油条。吃完后,她朝靳屿告了别,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钻进了车子里。
在嬗走了不久以后,方鹿鸣又噔噔噔地下了楼。他似乎还没有完全睡醒,眼睛半睁半阖,嘴角耷拉下来喃喃自语着什么,头发还没梳,横七竖八地肆意翘着,犹如一夜台风暴雨过后的草原。
铁蛋察觉到了动静,“嗖”地从靳屿脚边离开。它的身姿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灵活,活蹦乱跳地跑到方鹿鸣面前,后者动作十分娴熟地猫腰将它抱在了怀里,但眼睛仍旧眯成了一道缝,哼哼哧哧地坐到了靳屿的对面。
过了半分钟,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大对劲,原本惺忪的双眼陡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就在他面前的靳屿。
靳屿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牛奶,不用余光也能想象到方鹿鸣震惊到宛若白痴的表情。
过了好久,他似乎接受了这个现实,强迫自己低下头,开始吃起荷包蛋。
他吃荷包蛋的方式跟寻常人不大一样,先是用叉子将蛋皮戳破,让里面的流黄都流出来,然后再将炸得最酥的蛋白边一圈一圈地撕下来,蘸着蛋黄吃。
窝在他腿上的铁蛋闻到了香味,撒娇似的“喵”了一声。方鹿鸣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捏捏耳朵,将弄得碎碎的荷包蛋喂进它的嘴里。蛋方才才煎好,表面还是脆脆的,它大口大口嚼着,吃得嘎嘣儿作响。
两人同时吃好早饭,走的时候方鹿鸣凑近了靳屿,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今天你等着”,随后故意往他身上重重一撞,快他一步进了后车座。
靳屿慢悠悠地跟他上去,坐到了他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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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校后,方鹿鸣一打开车门,便飞快地跑进了学校。司机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匪夷所思,平常快迟到踩点也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