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一般都是与他那些伪装成守卫的山匪待在后院以及后山,所用的也是后院的那口井水,柯春生经过这几年的观察,打算直接在井里投毒。
柯春生抬起手,遮住了眼,无声的泪滴落在鬓间,许久,才慢慢写道:三年了,我看着玉哥日日夜夜的被折磨,我受不了了……与其让他这般,倒不如共赴黄泉,等到来世,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
陆莫宁嗓子发干,他不知道柯春生上一世多么绝望之下,才做出杀了江玉城让他解脱的这个决定。陆莫宁当晚回到偏院,躺在那里,久久无法安眠。
不知过了多久,后半夜的时候,万籁俱静,陆莫宁却是察觉到细微的动静,他愣了下,难道於云虎还不死心?
陆莫宁屏住呼吸,不多时,就听到窗棂极轻的动了下,随即就是一片死寂,只是细听之下,还带着嘶嘶的滑动声,陆莫宁意识到什么,陡然睁开了眼。
不多时,脖颈上一凉,陆莫宁偏过头,黑夜里借着微弱的月光,果然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蛇眸,男子低沉疲倦的嗓音肆意的响起:怎么?看到我这么激动?
陆莫宁抿了下薄唇,不动声色的坐起身,摊开手掌,黑蛇轻哼了声,却还是爬上了他的掌心,盘成一团。
陆莫宁凑近了,这才看到黑蛇身上有不少细微的伤口,还脏乱不堪,沾了不少的灰尘。
陆莫宁瞳仁动了动,没多说话,动作极轻的下了榻,沾湿了白帕,动作极轻地替黑蛇擦拭身上的灰尘。
黑蛇歪着头看他,心情似乎极好,时不时蛇尾拍打一下桌面,轻微的咚咚声,像是能敲进陆莫宁的心底。
他垂着眼,将柯春生以及假的江玉城的事说了一遍,随后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黑蛇道:刚好遇到一个连夜赶路前往秣州城的商人,乘了一段时间快马,也就赶了回来。
蔺戈明日午时后会到,明晚子时攻山,他带了一千兵,都是以一挡百的好手,明日,你仔细护着自己的安危即可,不过有我在,你也不会有事。
黑蛇并未多提他怎么赶到秣州城的,可陆莫宁知道怕是没这么容易,张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黑蛇瞥他一眼:这么感动?那还不快把我的花雕酒呈上来?
陆莫宁想到先前被他洗了一半的花雕酒,眉心跳了跳,想着还能倒一杯,就走过去拿了过来。
拿了碗倒出来,谁知这黑蛇明的很,盯着陆莫宁的动作,察觉到倒酒的声音不对,迅速缠到了陆莫宁的手腕上,蛇眸幽幽的:我酒呢?怎么少了一半?
陆莫宁瞧着黑蛇这一副说不出个理所当然就要怼的架势,简略解释了一下:“被於云虎摸了几下,我嫌恶心,就用烈酒洗了手,回头下了山再买别的赔给你。”
结果陆莫宁说完,却发现黑蛇僵住不动了,周身蛇鳞在黑夜里闪着森冷的光,陆莫宁挑眉:不是这么小气,一点点酒就要闹脾气吧?
结果,还没等陆莫宁说什么,就看到黑蛇咬着酒碗,蹭蹭蹭地拖到他的面前,蛇尾大力拍了一下桌面,像是极为生气,低沉的嗓音阴测测的:再洗!
陆莫宁:……
陆莫宁觉得这黑蛇毛病,都两日了,再洗有用?
不过被这黑蛇死死盯着,只能洗了,不过难得奇怪这黑蛇酒痴的毛病好了?
竟舍得平日宝贝得紧的花雕酒给他洗手。
翌日,江氏山庄一切风平浪静,却又暗藏波澜。
陆莫宁白日里过去东院时,告知了柯春生蔺大人的计划,柯春生当时就红了眼,捂住了脸,陆莫宁却知道这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