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顾阿城,陈远不好意思的纠正了两次,但是爷爷还是没记住,他喊顾安城,顾安城答应着,“爷爷。”
“爷爷那儿还有点钱,你让小远带你去拿。”爷爷抬起干皱弯曲的手,顾安城忙伸手握住,爷爷笑了下,“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爷爷,我跟小远是好朋友,以后他都住我家,我照顾他。”顾安城从前不认得这个老人,但是握住这老人布满硬茧粗糙不堪的手,他突然很尊敬他,这是抚养了小远的人,顾安城意识到,不只是为了哄小远,这个人是小远最重要的亲人,也是将小远养大的人,他理应对他有更多的厚待和尊重,“爷爷,不用您的钱,以后我赚钱养小远。”
陈远怕他还要瞎说,连忙站起来要反驳,结果起太猛眼前瞬间黑了,顾安城瞧着他晃了一下,赶紧伸手把人抱坐在自己怀里,“起那么急干什么。”
陈远更是窘迫,他一紧张说话就磕磕绊绊的,“你,你瞎说,明明是,以后我,我,我赚钱养你的。”
“是啊,可是你还小,我比你大,是你哥,我先养你,以后你养我。”顾安城随口哄他,把他抱住了不让他动,“你再闹腾爷爷要笑话你了。”
陈远这才不动了,就这么坐在顾安城腿上,红着一张脸跟爷爷告状,“爷爷你别听他的,我好好读书,以后可是个会赚钱的。”
爷爷神头又有点弱,但还是笑着附和,“当然好,我的孙孙最争气,从俺们那儿县里考个头名……”
爷爷说着说着睡着了,顾安城笑着看怀里的“头名”,搂着晃了晃,“这么厉害?考头名?”
“不是……”陈远面皮太薄,许阿姨都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笑着夸奖他,“小远一看就是学习好的。”
“我,我只是有一个期末考试考了第一……”陈远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根本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可是因为那一年获得了一个大红奖状,爷爷乐得不得了,恨不得家家户户敲门去说一遍。
到海城上学后,陈远始终只是中游偏上的成绩,不是他不好好学,但比起那些能够报补习班的人来说,他只能靠自己的努力认真而已,他又不是特别聪明,自然就只是尚可的水平。
许阿姨把手里洗着的东西放下,一边擦手一边过来给陈远爷爷带上看护仪的指夹,之后给老人盖好被子,这才笑着安慰小远,“你这孩子就是面皮薄,学学你安城哥,他从小学习成绩就差,小学考个不及格他还不服,偏说老师专挑他不会的题出,那怎么说的来着……对,叫做专跟他过不去。”
许阿姨是这家疗养院的老人,所以知道顾安城小时候的种种劣迹,一时说的高兴,也不管顾安城是不是脸都黑了,继续给兴致勃勃的陈远讲,“还有啊,安城从小就招小姑娘喜欢,小姑娘们给他写情书,买巧克力,偷偷给他塞书包里,你猜他发现了怎么处理的?”
陈远特别好奇,就问,“怎么处理的?”
“全都倒了,往大街上一洒,后面偷偷跟着的小姑娘们顿时哭了一群,把那些来接孩子的家长都给吓着了。”许阿姨那个乐啊,“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坏呢。”
陈远点头,“是啊,他可坏呢。”
顾安城一听到这儿不干了,手抓着陈远两侧肋条,“你说什么呢?”
“说你坏……哎哈哈……不……别挠……”陈远有痒痒肉,比别人往上一点,别人在腰侧,他在肋骨边上,顾安城上手就抓他痒痒,把陈远笑得弓成一只小虾米,在顾安城怀里猛躲,一边笑还要努力控制声音,“爷爷睡呢……哈哈哈不要了……哥不闹了……”
顾安城听他叫自己哥,顿时有种时空恍惚的感觉,他住了手,下意识把怀里的人抱紧了,“小远……”
“嗯?”陈远还不知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