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一走就是半天,天擦黑,罗叔他们都工了,他才回来。
程诺因为留下来拾东西,慢了一步。所以宗朗来的时候,她正好还在。
“这是什么?”她指着车上的东西问。
宗朗道:“院墙上花窗的模具,我去镇上同学家借来的。”
程诺惊喜地跳起来,“这么说,就可以自己做花窗了?”
看到他肯定的点头,她突然生出扑进他怀里亲他的冲动,好在定力够,压制住了。
和宗朗一起,把模具都搬进了房子里。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雨,怕放外面淋坏了。
搬完模具,宗朗说还没吃饭,肚子饿了。程诺原本准备晚上去刘叔家吃的,既然他也没吃,便打算在这边弄点吃的。
中午的饭菜都吃完了,只有挂面。好在鸡蛋有很多。她煎了鸡蛋,下了一锅面条,又去菜地里采了一把嫩青菜放在面里,碧绿碧绿的,好看又好吃。配上她之前特意买的下饭神器老干妈,一锅面两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了宗朗主动洗碗,程诺说不用,他道:“你做饭我洗碗,分工合作,干活不累。”
程诺也就随他去,自己跑去屋里看那些模具。
模具都是木制的,扇形,图案各种各样,程诺认不出来图案都是什么,辨认半天,才认出一个喜鹊登梅。
宗朗拾好,蹲到她身边,一个一个教她认识,“这个是五蝠捧寿,还有那个,是莲花宝瓶……”
认完了,她问程诺,喜欢哪种图案,到时候就多做几个。程诺说:“那当然是每种都要做了。”因为她每个都喜欢。
他笑着说好。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屋里点着灯。虽然换了大灯泡,但白炽灯的光,总是昏黄的,让人觉得温馨。两人并排蹲在模具前,突然陷入了沉默。
程诺能感觉到他在看她,心如撞鹿。站起来,说:“回去吧。”
他嗯了一声,也站起来。程诺去关了厨房的门,然后是房子的后门,最后关掉堂屋里的灯,屋里瞬间陷入黑暗。
她摸出手机,准备打开电筒照亮去关大门,手却突然被他拉住,然后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黑暗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两颗心嘭嘭地跳动声。他的怀抱依旧很温暖,让她不想离开,手不自觉地,扣紧了他的腰。
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这么抱着。程诺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灼热,乱了节奏。或许是黑暗让她迷乱,也或许,是黑暗给了她勇气。她的手移到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了上去。
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刻,她刚触上他的唇角,他便如点了火的烟花一样,瞬间燃爆,滚烫、火热,将她湮灭。
在她快要承受不住他的热情,身心都躁动不安时,他却然停下,将脸埋在她脖子里,喘着粗气。双手搂得更紧,让她感受到他身体的急切,她因此而抗拒地往后退了退。
他说:“别怕,在你愿意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程诺脸腾地烧起来,咬着唇埋头在他怀里。努力压下身体里并不陌生的情潮,深呼吸,喘匀了气才离开他的怀抱。
他牵着她的手,说:“走吧。”
她点头,任由他牵着出门。锁上大门,他打开手机的电筒照着路,慢慢往吴婶家走。
手机的光亮有限,只能照清脚下的那一方路,再往前,仍是一片黑暗。就像现在的程诺,她只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情是愉悦的,明天、以后、将来,会怎么样,她不知道。
可至少现在,她是愉悦的,快乐的,她想,人生或许就是这样的吧,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不论她现在怎么担心,下一脚会不会踩进水坑、踢到石板,都是无用功,因为不能预料,所以不能早做防备。
就像她遇到宗朗,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可仍然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