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白雪岚不是任何一个人,他所思、所想、所恨、所爱,无不是床上那人。
一叶障目,便不见泰山。
上次离开时,宣怀风举手抱头那一幕便如刀子刻在心头,现在宣怀风皱眉翻身,两个动作在他心里,就成了一个意思。
那自然是拒绝的意思。
白雪岚眼中一黯,刚刚稍热的胸膛又冷下来,揣了一块冰似的沉。
他默默地走开了。
心情如此沉重,他再也不想看那拒绝他的背影一眼,甚至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窗边的那一刻,宣怀风再次在梦中不舒服地翻了一个身,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
有人在看着他吗?
有人在亲吻他的额头发梢吗?
宣怀风扫视着漆黑的房间,低声叹了一口气,扯过那空了多日的另一半床上的枕头,在怀里紧紧抱着。
仍旧的夜色如水,冷窗对月。
仍旧的,寂寥无人。
白雪岚乘兴而去,伤心而归。
走一步,痛一分。
从窗外一步步走回书房,觉得心都被自己踏碎了。
冷战了这些天,那个人就……不痛不痒,无忧无愁!
天底下,竟有这样铁石心肠的人。
他白雪岚,在宣怀风心里,又算什么呢?除了能当个强盗,当个恶霸。
他本来笃定两人就算一时不和,总有和好的一天,此时此刻,却真的累了。坐在靠背椅上,仰头瞪着一成不变的天花板,懒懒的灰心的感觉,陪着他过了一夜。
不料到了清晨,宋壬又找过来了。
这山东汉子真是个实心眼,上次为着宣怀风的事,挨了白雪岚一顿痛骂,这次他又尽忠职守来了,进了书房,朝白雪岚敬个军礼,报告说:「总长,宣副官说,他今天要去一趟年宅,探望他姊姊,您看……」
白雪岚自伤了一夜,这时候连骂都懒得骂了,眼神扫过来,问:「我上次说的话,你是真没听见?」
宋壬愣了愣,嗫嚅着说:「宣副官这些日子都是去海关衙门,我想着那地方安全,就没来问您。这次是去别的地方,我想,还是给您报告一声。」
白雪岚懒洋洋说:「报告个屁。我问你呐,上次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宋壬老老实实地回答:「听见了。」
白雪岚问:「我说了什么?」
宋壬只好背书似的背道:「以后宣副官爱上哪,就上哪,爱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宣副官要人权,要自由,您就给他。」
白雪岚问:「你觉得我白雪岚说话不算话,是不是?」
宋壬忙着摇头,说:「我不敢。」
白雪岚说:「那你还报告什么?」
冷冷瞥宋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