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肺且爱美成癖的范达尔来说,洛基就像夜晚湿地里长着不一样姿态和色泽的花朵,只要美着他就没意见。
“你很快就能过上那种日子了,范大少。”洛基拢了拢头发,指了指天上,两只乌鸦仿佛高远晴空中的一对幽深眼睛,盘旋着,萦绕不去。
看见奥丁的信鸦让范达尔没了开玩笑的心情,他知道洛基的意思,叛国罪就算不死恐怕也得把牢底坐穿。他忍不住看了索尔一眼,后者正弯身小心地把陷入昏睡的简安置在一个舒服的位置。
他瞧着骗子之神幽不见底的眼睛,笑道,“你能用魔法把它们赶走吗?”
洛基垂下头玩弄着手腕的镣铐,故意弄得叮当响,压低声音,“你帮我偷索尔的钥匙,我就让你搭船。”
范达尔忍不住叹气,“看来我得提醒索尔把钥匙扔掉。”
他话音未落,船身猛地摇晃,追兵的号角划过长空,激射在水面的炮弹掀起巨浪,他努力扳住舵桨的操纵手柄,稳住小船。索尔起身望了望飞驰而来,毫不留情向他们开火的海上部队,转头看着靠在船舷看热闹的洛基,“该你了。”
范达尔迟疑两秒,还是让出了位置。洛基细长的手指抓住舵桨手柄,掌握了控制权,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趾高气昂,娴熟地提桨转舵,船身飞离水面,平稳如滑翔。
看着洛基华丽丽的驾驶表演,范达尔有些忧虑地斜了索尔一眼索尔的注意力却似乎只放在了追兵和乌鸦身上至少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把任何控制权交给洛基,而且是在自己完全不擅长的领域。数百年来,他遭洛基的恶作剧荼毒最少,不止是他对洛基从未有过真正的敌意,也因为他从未相信过洛基。
“范达尔!”追兵已迫在眼前,索尔唤出了他的名字,他跨前一步,索尔张臂抱抱他,“再会,兄弟!”
范达尔抓住粗缆下船前,凝住了对他们的惜别完全无视的洛基,笑道,“洛基,你可要乖乖的,不然我就在这边把你的秘密嚷得九界皆知!”
洛基的侧脸镀上了金光,冷哼,“你觉得还有人会在意我的秘密就去嚷吧。”
范达尔将粗缆绳在手掌挽了几转,笑道,“你在意就行了白腊山。”他笑着挥挥手,从疾驰的小船上荡了出去,准确落向追兵的舰艇。
一个浪头追上了船尾,小船溅进一片咸湿海水,索尔扬起披风帮简挡住了水花,转头看向洛基的背影,那背影似乎有些呆滞。
“白腊山怎么了?他说的是我们上次的狂欢派对吗?”索尔忍住走到前面去看洛基表情的冲动,抖落身上的水珠。
小船呼啸着从范达尔激战着的舰船上方飞过时,洛基才发出了一声冷笑,“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