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漫画,超级英雄相关读物……邪神抱膝坐在窗台上,看着那些四散零落,沉溺在孤独的满足感中的人们,这里让他呼吸到久违的宁静气息,不管邪神如何坚持认为人类不过是神族劣质的复制品,他也承认这复制品的世界还是有些相通之处的。他毫不担心中庭所谓的图书馆能暴露他的秘密,人类对神的研究记载就像蝼蚁们在沙土上的一个小小脚印里攀爬打转,真相太庞大太遥远,和蝼蚁们的认知无缘。
他看着把自己半埋在书堆中的糖豆,金色小卷毛反射回一些从窗口洒落的阳光,长长的浓密睫毛遮住了透剔的眼睛,挺拔小巧的鼻尖下淡红的薄唇,以及偶尔会无意识伸出来舔舔嘴唇的粉红舌头……在这几乎静止的姿态里,邪神能感到他脑海内白骥过隙般的沧浪千里,沃野纵横。
“你有这么多外号啊!……你是这么知名的花花公子呐!……你竟然生过那么多了不得的孩子!……你竟然这么坏?!”
在一万匹八腿马从脑袋里跑过之后,糖豆揉着脸抬起头,揉着泛红的眼眶,幽幽看着背光而坐的邪神。
“你竟然……这么惨?!”
这是糖豆对他散落在人间的故事的总结,偶尔他在想糖豆没准也是颗邪豆,善恶观不那么分明,逻辑不那么清晰,不如外表那么美……但他清楚巡游过他身体他思维的每一个细小角落,他找不到契合自己的落脚点,没有阴暗,没有秽土,没有适合邪神播种的地方……也许只是自己法力受限暂时没找到,也许还要再加把劲,找到那条适合入侵的缝隙……就在邪神的恶意又一次扬起风帆时,他听见头顶上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妈妈!
妈妈,大舅要来了,你快回来吧!大舅来看你了!
邪神瞪了自己头顶的天花板一眼,不出意料看见了那扇蓝色的门扉,他知道那是他的私生子,最拿不出手的球孩子。当他花了几秒钟才想起“大舅”是个什么鬼之后,他从窗台上跌了下去。
蓝色的门扉出现在地板上他的傻儿子还是有些本事的他直接跌进了门里。
索尔穿过漫长阴暗的地牢通道,走向关押他弟弟的牢房。凶残暴徒们在金色囚网后哀嚎诅咒着自己的命运,这里无疑是金色神域最黑暗的地方。他忘记了他的兄弟已经在这里关了多久,也不再在意洛基的恨又已经累积了多厚,他不再踌躇犹豫,当他把“拯救神域”和“洛基”这个名字挂上钩,他就摒弃了所有别的方法,他很高兴在这样一个计划里洛基是如此重要,重要得足以堵住他那些义愤填膺的同伴们反对的嘴巴。
他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洛基开始缺席他和伙伴们的聚会狂欢,他忘了是哪一天开始洛基将他的朋友们称为“蠢货”,而他的朋友开始叫洛基是“耍把戏的小骗子”。在这金光笼罩崇尚力量的永恒国度,洛基的黑发绿眸,永远带着嘲笑弧度的嘴角,总是以智巧取胜的战斗方法,是那么的不被主流审美所欣赏,这让人们常常忽略了这位年轻魔法师的强大能力,但他知道自己弟弟的本事,恐怕是神域独一无二的独辟蹊径、敢为天下先的本事。
“索尔,过了这么久,你终于来看我了……”懒洋洋的笑声在他的脚步到达之前已经传到他的耳朵。
洛基施施然站在幕墙后迎接他,仿佛早安问候般歪着头看着他。
“为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洛基的笑容扬得很大,夸张得矫情,“你来晚了,都已经不好笑了。”
索尔看着那张神采飞扬得一丝不苟的脸,轻叹一口,“够了,洛基,起你的幻术。”
洛基承认自己这一次的幻术用得不好,竟然连索尔都能一眼看穿。事实是,他太痛了。他忘了呆在这个身体里已经是一件如此疼痛沉重的事。他从中庭闲适的图书馆里,从糖豆的眼皮下跌回了自己的牢房就像跌回最残忍的刑具里,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瞬变得如此难以忍受。
他撤去了法术,在这地牢里,他受限的法力所剩无几,最多制造一层幻视屏障,隔绝对门那些丑陋邻居们直裸裸恶狠狠痴呆呆黏糊糊的目光。恐怕也只有在这地牢里,他才能获这么多的“仰慕者”。
索尔看见他时似乎挺了挺脊背,当自己不再装腔作势时他伟大的哥哥似乎变得装腔作势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能有几句对话的机会,于是捡了最重要的作为第一句。
“她有受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