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相信。妹妹没有理由诬陷一个与她无仇的丫鬟,真若有仇,妹妹也无需故弄玄虚,跟她说一声就能打发了白芷。一个丫鬟罢了,再懂事也比不过亲姐妹。
下了马车,傅宛借故要先换身衣裳,轻声与出来接她们的母亲妹妹告辞,领着白芷回了她的海棠坞。
“姑娘先歇歇,我去放下包袱。”白芷笑着道,她也带了两身换洗衣裳过去的。
“等等,”傅宛叫住了她,用眼神示意两个小丫鬟下去,只留另一个大丫鬟白汀在旁边,这才坐在榻上,盯着白芷道:“昨天三姑娘瞧见你跟齐家大公子在一起,可是真的?”
白芷脸色唰的白了。
能够做到大丫鬟,多少都有些心机,如果昨天姑娘这样问她,她也不至于如此吃惊,可三姑娘明明看见了,却还故意说香囊是少爷的,明显就是疑她了。
那三姑娘到底看到了多少,又是怎么跟姑娘说的?
白芷不敢看傅宛,低头琢磨最好的措辞,傅宛却将她的心虚看在眼里,八分相信顿时变成十分,再也不留情面,命白汀搜白芷的包袱,搜不到就搜身。
“姑娘我错了!”眼见瞒不住了,白芷扑通跪了下去,磕头认错,“是我鬼迷心窍,见齐家大公子的香囊乃正宗蜀绣,至少值几两银子,就起了贪念,姑娘责罚我吧,我知错了!”
傅宛冷笑:“只是因为值钱?”
到了此刻还鬼话连篇,把她当三岁孩童?昨晚梁映芳羞得落泪也不见她交出东西,或是偷偷放回去,可见有多舍不得那物。
齐策她见过,俊朗多才,不少姑娘都暗中倾慕。傅宛不傻,从齐老太太齐夫人的态度隐约猜到了些,只是事情未定,她全当不知。没想身边丫鬟先动了凡心,更没想到君子模样的齐策竟是拈.花惹草之辈,故意撞人。昨日若非妹妹碰巧瞧见,两人就此勾搭上,将来私.情败露她这个主子也撇不干净。
白芷还要解释,傅宛不想再听,吩咐白汀去喊两个粗使婆子来。
白芷瞬间面无血色,膝行着爬到傅宛身前,边哭边磕头,再无半分侥幸:“姑娘别卖我,我说实话,是我不守规矩妄想齐家大公子,姑娘饶我一回吧,念在我从小伺候姑娘的份上,姑娘……”
她磕得用力,额头很快红了一片。
傅宛一言不发,只在白汀等人进来时,沉默片刻又让两个婆子出去,起身背对白芷道:“你好歹伺候了我那么多年,你行事不顾我的声誉,我却无法狠心卖你。念在你是初犯,回去拾东西吧,我会跟夫人说,还你自由身,从此你与我们傅家再无干系。”
言罢白着脸离去。
傅容听兰香说姐姐只是把白芷撵走了,有些不甘心,不过仔细想想,姐姐还好好地活着,白芷是死是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况且姐姐心软,白芷毕竟还没犯下无法弥补的大错,相伴那么多年,姐姐从轻发落也在情理之中。
黄昏前,白芷在傅家家丁的看守下坐上了南下的客船,前往她湖州老家,至于她一介女子能否平安归家,没人在乎。
晚上傅品言回来,乔氏将他叫到里间,说了些悄悄话,“宛宛经过的事少,只当齐策对白芷起了心思,但我觉得吧,白芷那种模样,齐策就是想偷.腥,也看不上她。”
傅品言何尝想不到这层?
“看着沉稳有才,未料是个自作聪明的,就算为了亲近宛姐儿,使出这等下作手段,见微知著,终非良配。以后齐家再下帖子,你尽量都推了,实在不行只带两个小的去,宛姐儿是不能去了。”
乔氏也是这样打算的。
傅宛打发一个丫鬟,在信都城里没有激起任何风浪,最多引得一些小姐妹们好奇白芷到底犯了什么错,过几天也就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