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不再是那些让他麻木的血腥梦境,而是一个幸福的,处处都有赵卓杰的梦,他惧怕下一次清醒,宁愿永远都别来醒来,因为下一次醒来意味着绝望,他只要活在梦中就好,在这个有赵卓杰的地方就好,尽管这只是一场梦。
然而再一次不能抗拒,他被眼缝里的光线给吓住了,害怕当年清楚一切以后,会看到养父的脸。耳边那些混乱的声音也让他恐惧,他害怕一梦千年,害怕要活在一个绝望的未来。
就这么昏昏醒醒,好多次以后,他的声音变得清晰。
“病人抗拒治疗,我想你最好多跟他说话,刺激他的神经,这对他有帮助。”
“谢谢医生,小白,小白,听到没有?快点好起来吧,你再睡下去哥就要疯了,醒来吧,我真的害怕了。”
白燕认得这是赵卓杰的声音,这是真实还是陷阱?白燕在怀疑,毕竟白享运是恶趣味而且狡猾的,直至手背传来的湿热震撼了他。白享运懂得眼泪是什么吗?不,不懂的。
杰哥……白燕拼命挣脱黑暗的泥沼,他要醒过来,因为这里有他的爱人。
一个月后,白燕终于被允许坐靠在床头跟赵卓杰说会话,由于冷冻和冬眠合剂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伤害,该庆幸的是他一直有好好锻炼,有一具健康体魄,终于还是熬着逐渐康复,虽然要回到过去一样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赵卓杰给白燕加垫一个枕头,小心地把玩着恋人仍旧苍白无血色的手:“明天善美说要送补汤过来,她已经问过医生,说你能吃的,你要多吃点,补回来。”
白燕微笑,因为虚弱,声音更显得低哑:“她真的接受我们了?”
“女人的接受能力比固执的男人强吧。”赵卓杰顿了顿,接着说:“汤是干妈熬的,你别想那男人婆能做饭,煮出来的东西没比你强多少。”
白燕尴尬地抿唇:“我没有做菜的天份,对不起。”
“别道歉,我做给你吃吧。”赵卓杰低笑:“反正现在失业,闲着呢,你得快点好起来,养我。”
“嗯,我会的。”白燕的眼神绝对坚定,让他苍白的病容也焕发出奕奕神采。
赵卓杰为那份风采折服,不由得轻啄恋人的双唇,但是不敢深入,毕竟恋人还需要好好休养,他不能太禽兽。
赵卓杰舀过今天的报纸翻开来,准备像过去包括昏迷那段时间一样给白燕读报,就见到大幅关于谢必安审判的文章,他不由得想起很几个月前的事情,那些警察的到来是多少突然,而后那个让人看不透的谢必安笑着说别担心,是我报了警,这里的事情,我会认。
是的,谢必安全部认罪,不管是地下室那大部分标本的制作,在过去所杀的人,包括在十七岁那年杀害赵家父母拐走赵家幼子的事实都供认不讳。
当被问到这次事件的动机那会,谢必安笑得很开心,佛十分享受与别人分享这分愉悦,他坦诚所做一切包括几乎杀死白燕都是为了找到白享运的尸体,然后剁成肉酱再烧成灰烬,拉上一泡尿冲进马桶,而他的心愿已经达成。
赵卓杰记得谢必安当时的表情,是快意,是得尝夙愿的快意。
谢必安对白享运的恨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