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舍不得你一个人。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坐在海边,只抱着一把冰冷的屠龙刀,耳边只剩下风声来去潮起潮落。
黎离微笑着看着还没有一个灶台高的小莫离,“嗒嗒嗒”的迈着短短的腿,跑到谢逊的面前,故意止不住栽个跟头。恰好,栽进谢逊的怀里。
“义父。”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双手抱着高大男人的胳膊。
“义父,义父,你不要总是抱着屠龙刀,都不陪莫离了。”小小的孩子赖在男人的怀里肆意的撒娇。
男人立马将所谓的“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放在地上。抱着小小的奶娃子,双手托在孩子胳膊下头,高高的举过头顶。他笑了,高声的开怀大笑,深邃的如刀剑刻画裁剪的面貌竟立时柔和了下来。如同一缕阳光拨开云雾,照亮尘寰,驱散黑暗。
孩子“咯咯咯”的笑声与男人豪气干云的大笑相合,传去很远很远。开怀的好像可以一辈子就这样笑下去。
这样美好的画面,谢莫离想要停下脚步,深深的堕落下去。在回忆里,好好的那一个人不离不弃。可惜那一副欢笑的画面在他深陷回忆的时候早就消失无踪影。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略昏暗的山洞里,已经高过桌子的孩子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金发的男人看。
“义父义父,你尝尝我做的鱼好不好吃?你可是第一个尝的哦。”一双点漆似的眼里,散落着无数繁星,如同无月的星空。口中是藏不住的期待与自豪,仔细品味可不就是个献宝的娃娃,渴望得到长辈的夸奖。
男人望着半焦的鱼,大笑着夹了一筷子子。不知道他口中是如何的味道,大概是说不上好的,因为某个孩子不好吝啬的顺着心情豪爽撒盐。但是生的十分硬朗的男人却笑。
那个男人说不上俊秀,因为他一身的血气,也因为风雨江湖手上杀孽蹉跎下刻满了沧桑的面容。但是这个男人你无法说他丑陋,因为他满腹的学识,也因为他的豪气干云,因为的爱恨情义。也因为这个男人的面容,是当真硬朗的好看,若是他年轻个几十岁,定是个俊朗的一笑便可惹便女儿相思的人。
那个男人放下筷子,点了点孩子的鼻尖,笑着说:“不错不错,再好好练练定能强过你干娘。”
于是孩子欢呼着,对着那张坚毅的脸就是一口。抱着男人的脖子,一副天荒地老打死都不放手的喜欢。
谢莫离瞧着,恍惚觉得痛了起来,四肢百骸无一不在叫嚣着痛苦。
可他不肯,还是要看。看着看着,就到了少年。那一年的风雪漫天,冰火岛的冬天,格外的冷却不会凉。因为少年总能窝在男人的怀里,远离所有寒冷风雪,好好的一夜安睡到天明。
那个时候,山洞的床上铺满了干草与各类野兽的皮毛。少年或是枕着男人的肩膀或是靠在男人的胸口。睡不着的时候便与那人说话,说了许多从春天的花,说道夏天的雨,从夏天的雨慢慢悠悠的念叨到了秋天的落叶。
“义父,明年我们多晒些鱼干吧。”
“义父,明年我弄些花来泡茶你看好不好?”
“义父,等风雪停了你可要记得还要教我怎么造船呢。”
“义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义父义父,我不管哦。你会什么我也要会什么,你会的我都要学。”
少年的声音小小的,如同说着唯有两个人之间才能知道的悄悄话。那个时候男人其实是少年的心上人。不过,他不知道,他也不晓得。
于是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便含笑答应着,好像不论小小的少年说得再多他都能认认真真的记得,便是他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答应,并将之取来。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