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点蛛丝马迹来。毕竟闻人卿的这一猜想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就算白木染知道闻人卿绝不会毫无根据便信口开河,她也还是不信……一点儿都不信!
她……她怎么会和那个可怕的夜夫人有什么……有什么关系呢?
白木染急切地等待着,想听到巫婆婆的驳斥。
然而巫婆婆却在最初的惊诧之后,蓦地笑了,只听得她道:“不知闻人九小姐是因何而作出如此猜想的?”
这话并非认同,但即便是白木染也不能否认,巫婆婆话语之中的意味……几乎等同于是变相承认了。白木染脑子里嗡嗡响着,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着,又是惊慌又是焦躁。
不会,肯定不会。
若真是……有血缘天性,那夜夫人为何对自己那般?还要以她为“药”?
如此一想,却又是白木染自己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这幽冥府本就是个阴邪之地,又怎能用世人之想法标准来衡量幽冥府的人?况且看那个夜夫人的样子,与鬼魅也差不多了,怎么想怎么觉得她就像是会做出“虎毒食子”之事来的人。而且,白木染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也许正因为她与那个夜夫人是血缘至亲,所以,她才是最适宜夜夫人的一味“药”?
白木染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却又不得不因这些想法,渐渐地快要接受这个可怕的设想。
“我虽不才,但闻人家的医药书典积累百余年,读过之后,总算还有些见识。”只听得闻人卿道,“那位夜夫人的病症,以及她为何以白木染为‘药’,我多多少少都猜着了一些。”
巫婆婆大笑起来:“不愧是闻人世家的神医!的确厉害!”
“凑巧猜着罢了。”闻人卿面色淡淡,“只是,夜夫人想得还是过于简单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巫婆婆面色不善。
“她的想法虽好,却不一定真能如她所愿。”最后,闻人卿道,“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婆婆若真是一片忠贞为主,便应好好劝劝她。”
“那老身就多谢闻人九小姐的忠告了。”
直到巫婆婆走了,白木染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若说她从前对自己的身世有多少执念,此刻知晓真相之后,她的心情就有多复杂多痛苦。而闻人卿却也并未劝她什么话,只是慢慢走了过去,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
感受到那个温暖柔软的怀抱,白木染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抱着闻人卿狠狠地哭了一场。
这一哭,竟哭了许久。
等到白木染渐渐冷静下来,这才觉得有些尴尬。
“闻人……卿。”白木染吸吸鼻子,仍埋在闻人卿的怀里,“我是不是……太软弱了?”
“……是。”
“……”
白木染立即从那个怀抱里挣脱了出来,怒视闻人卿。
闻人卿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又伸出手来,十分温柔小心地触碰了一下白木染哭肿的眼皮。顿了顿,又将手了回来,道:“去洗个脸,我再与你慢慢说此事。”
白木染的心一下便软了下来,心底残存的委屈与伤心好似又要被闻人卿的手指引出来了似的,她赶紧低下头转过身跑出门,喊小丫鬟替她倒水来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