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无能,根本狠不下心肠来。
只一思一想,便觉心如刀绞。她……舍不得离开闻人卿。
“我……”
“你若有闲心想这些,不如想一想明日你会从余春明那里得到什么真相。”闻人卿神色冷冷,似乎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自决定来朝阳观的那一日起,我便早做了这般决断。我性情素来如此,你不必觉得有所亏欠。再者……”
“再者什么?”
“没什么。”闻人卿横她一眼,又不说了。
“闻人卿!我那个所谓的身世,其实……其实我早就有预感,多半是父母都已早早故去,而我自有记忆以来,也不曾对他们有过任何印象,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深厚感情。我从前那般想知道,不过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姓甚名谁,是个什么来历……可……”白木染对着闻人卿道,“可我如今已有了更珍视之人与更珍视之情……我……不想因小失大,不想后悔终生……”
“你不必如此。”闻人卿依旧没什么好气,“我也不全是为你。我早说过,幽冥府既盯上了我,不若就此做个决断。我正在此等着他们来。”
“至少,若你真有什么打算……我……”白木染终也有了决心,“你若有不测,我亦不会独活。”
闻人卿听了这话,几乎要被气笑了。
“我虽只有十年好活,也不想这么快就死。”
白木染却眼神一亮,很是期待地问道:“你想好了万无一失的办法?”
闻人卿便觉白木染真是天真可爱。这世上哪有什么“万无一失”?可看到白木染那副样子,才硬起来的心却陡然软了下来。她伸出手来,摸了摸白木染的头,笑道:“像个摇尾乞怜的小狗。”
“……”
白木染正要争辩自己并不像狗,却听得有人敲门。
“师姐……师……师兄……”外头是五娘的声音,“我……我是五娘,我是来送饭的。”
原来最近两天白木染吃得都不多,到这一日天都黑了也没去吃饭,五娘担心不已,便去厨下拿了饭菜送过来。闻人卿听得五娘结结巴巴的声音,不由又有些好笑,斜睥着白木染道:“你的好师弟来给你送饭了,你还不去开门?”
白木染总觉得闻人卿说话的口气有些怪怪的,但一时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奇怪。
“五娘他……人是很好啊。”
白木染一壁说着,一壁急急地去开门。等接过了五娘手中的饭食,又听他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无论如何不可忘了吃饭等等,甚至那单纯的五娘还怀疑他这个师姐是不是忧心师父余春明才吃不下饭。自那一晚上之后,余春明便闭了关,对外说是内伤发作需要静养。白木染也不好解释,只好敷衍一通才将五娘打发走。
等回到屋子里,却见闻人卿面色有些不好看。
“若我真有不测,你倒可以嫁给这小师弟,自能安稳幸福一生,也不必担心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
“闻人卿!你……你胡说什么!”白木染有些气恼,“五娘只不过是我的师弟,我与他什么也没有,更何况谈……谈什么婚嫁!”
闻人卿却不言语,只定定看着她。
白木染被那样一双落星般的美目看了一会儿,心早就乱了,脑子里也如同灌了浆糊一般,浑浑沌沌不知所以。却又见闻人卿伸出手来,以那略微有些冰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