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上砍些柴火回来。”
白木染本是不从的,奈何闻人卿总有各种各样恶毒的法子可以尽情折磨她。
一时突然闻了一阵香便觉得浑身发痒,那痒痒得钻心,恨不得挠破皮肉才好;一时又是一根明晃晃的银针飞来扎在她身上,那痛痛得入骨,满地打滚也不能止,只得委屈求饶。
白木染从来都是个很识时务的人。
既然斗不过也打不赢,那就只能乖乖认命了。
白木染每日的辛苦劳作包括:整理闻人卿的卧房、书房、药房、杂物房以及自己的“卧房”,每日还要去不远处的清泉打水,早上打满一缸用来喝,傍晚还要打上三大桶,然后砍柴劈柴烧水,等闻人卿舒舒服服用热水洗完了澡,通常白木染也已经累垮了。
白木染纵然没有闻人卿那么讲究,但也不能满身臭汗就躺倒,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砍柴烧水的活,因而,她都是直接往清泉下头的那一个小潭之中一跳,干净利索洗完拉倒。反正这破地方就白木染与闻人卿两人,看闻人卿那副死样子也知道,她是不会来搞什么偷窥的。
那一潭水是活水,清澈可见底,潭底还有一尾一尾小鱼在其中游走。潭水清凉,却并不冰冷,白木染泡在里头,感觉身心都松懈了下来。
仔细一想,一天下来,白木染竟只有在潭水中洗澡的片刻是舒心清静的。
真是可恶,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幸好闻人卿并不要白木染烧饭。
白木染可一点都不会厨房里的活计,还在朝阳观时,她倒是有一次偷溜进厨房,幻想自己能做出一顿大餐,然而最终却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看闻人卿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肯定也不会做这些。
她们平时所食,都不知是闻人卿自哪里弄来的蜂蜜和野果,有时还会有一把绿油油的,看起来像草多过于像食物的东西。白木染第一次看见自己碗里装着一把草的时候,她差点就要怒了,自己又不是小白兔!一把草就能打发了?
但再一抬头,白木染又惊呆了。
闻人卿用一双竹筷夹起一撮草叶放入口中,慢慢嚼着,然后咽了下去。
厉害厉害。
白木染只能拼命说服自己,人家闻人卿是神医,说不定这把草也有名堂,搞不好是什么延年益寿健身强体的名贵药材呢!
白木染狠下心来,一口将那草全吃了。
有些清苦的味道,但也不算太难吃,吃完之后有淡淡回甘,马马虎虎还能接受吧。就是……不怎么能饱肚子。
至于闻人卿的名字,却是这两日才确定的。
白木染是识字的,因而在整理书房的时候,偶尔也会翻翻书,看到感兴趣的也会看一会儿。书房里大多是药书,但也有几本是闻人卿自己记的一些药材与见闻。闻人卿的字写得不如一般女子那般娟秀小巧,反倒有些大家风范,气势颇足。
翻得多了,白木染便发现,有些书里还夹杂了一些信。信的内容倒没什么,看起来似乎是她的闺中好友写来的家常信,不过说些近日见闻之类。
没想到那么个冷冰冰的人,竟然还有闺中好友?
白木染很不要脸地都全都偷看了一遍。
信的开头一律都是写的一个“卿”字,末尾署名都是“凝”或“雅”两字,偶尔还有一两封署名不留字却留了个奇怪符号的。
看来这个“卿”字便是她的名字。
白木染想,若她真是闻人家的,那名字便是叫做闻人卿了。
“喂,你是不是叫闻人卿?”
当日,白木染寻了个机会,问了出来。
然而闻人卿却仿佛没听到一般,连看也没看她一眼,更别说搭理了。
一起住了这么久,白木染也摸出点门道来了。凡是闻人卿一言不发当做没听到,那便是在冷冷嘲讽她说的都是废话。
“哦……闻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