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你……你可是好些了?”
徐水凤也凑了过来,却问的是另一句
“小师弟,你怎么看?”
“徐水凤!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师弟,到底还是性命要紧。”徐水凤说完这句,看了一眼那古怪的白衣女子,又压低了声音道,“小师弟你放心。若是你愿意,我们回去之后定然向师父禀明一切,他老人家那般疼爱你,自然不会让你……吃苦头的。自然,若小师弟宁死不屈,那我们便……”
这话说得再明白没有。
徐水凤的意思,是让白木染先应下来随机应变,日后他再带他们的师父前来解救。他这也是看轻了那白衣女子:她武功便是再高,也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弱女子,他们堂堂朝阳观还拿不住她不成?再说了,等他小师弟的病好了,恢复好了身体,只怕自己都能找个机会溜走逃跑了。
也不知白木染到底听懂了还是已经迷糊得根本无法思考了,只见其双目微垂,口唇之中发出一点似有若无的声音
大概是“唔”了一句表示赞同。
徐水凤松了口气,便又转过身来朝白衣女子道:“虽则我小师弟要留在谷中十年,但我师兄弟向来感情深厚,若是我小师弟的病症好了,还请姑娘行个方便,让我等师兄弟多来探望几次。”
“写个文契。”
白衣女子像是没听见徐水凤的说话似的,眼神冷冷。
“还有,让这病人按个手印才算。”
这却让徐水凤吃了一惊。
这白衣女子气度不俗,来势不小,徐水凤本就谨慎,倒也真不敢十分小觑,可听到这里,他却暗松了口气。若这女子索要文契,便也说明这女子功夫上的本事不过尔尔,否则,怎会要什么文契?定然是对自己的本事不自信,怕将来跑了人没凭据可依。可她却不知,在真正厉害的人物面前,所谓文契也不过是一张破纸罢了。
徐水凤心下稍定,便也真取了笔墨出来撰写文契。
好在徐水凤在朝云观事誊录抄写颇多,所以特地想了便捷的法子,随身带着卷成细卷的薄纸和小竹筒装的墨笔,三两下写好文契,又拿出印泥,让白木染盖了个手印。
成了。
白衣女子却看都未看那文契一眼,只道:“去吧。”
倒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声势。
徐水凤也不再絮言,一抱拳权当告辞,招呼了身旁的张金玄立即转身离开。而那张金玄却似乎还有些忿忿,一路走一路低声抱怨了几句,但到底还是跟着徐水凤走了,没有再回来。
不多时,那两人便已走得无踪了。
白衣女子手里捻着那张薄薄的文契,似笑非笑地看着树下那人。
而靠坐在树干上的清瘦少年白木染却似乎一无所觉,纹丝不动。当然,昏迷的人不动才是正常的。
可那白衣女子却冷笑了一声。
“他们都走了,你还装什么?”
这话来得有些莫名。
可半躺半靠着的那个面色苍白呼吸细微的人……眼皮却真的动了动,再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眼神清亮明澈,竟然毫无一丝颓然迷惘之色。
白衣女子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只是慢吞吞地将手中文契叠好,再入袖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