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本分,默默的仰望本王的背影,就算感情再控制不住,也不应该这般赤裸裸的表达出来。”六王爷很哀怨的叹了一声,“本王也很苦恼,太过优秀,实在是一件让人困扰的事。”
怎么办,我想揍他……苏十九磨了磨牙。
比起六王爷的自恋狂来,七王爷的小清新完全不够看啊……
“你既然存了这种心思,被本王所知是断断不能让你回到七弟那里去的。这段时间就先在这里反省一下,想清楚三人同行这种荒谬之事是绝不可能的。”六王爷用食指叩了叩桌面,一脸的宽宏大量善解人意,“本王也理解你对本王的爱是不可自拔的,定然会选择离开七弟和本王在一起。等你想明白了,本王倒是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去,对于你来说,能停留在本王身边也算是莫大的幸福了吧。”
真是太幸福了。
幸福到如果不马上离开绝对会把自己幸福死的。
六王爷前脚出门,苏十九后脚就把脖子上的链子一扯,搬了个凳子到窗口,干脆伶俐的翻了出去。
为了表示对六王爷的尊敬,苏十九还很好心的在墙上给他写了封道别信。
yín词艳曲是吧?把你比作明月是吧?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诗歌!
雪白的墙上,四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床前明月光,遗似地上霜,举头捉鸟喜,低头吃蕉忙。”
若干天后。
京城某个不知名的胡同,苏十九宽面条泪蹲墙角画圈圈中。
关于楚碧落的家,硬要说找到了,倒也好像是找到了的感觉……要说找到的话有点儿牵强,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找到……神上是已经找到了的感觉……基本而言气氛上是已经找到了的感觉……
这实在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更悲哀的是,苏十九到现在为止还没吃过东西。
溜出六王府的时候,应该顺手带点身外之物出来的……就算是把那条链子拎出来,也能当废铁卖了换点钱不是……
苏十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料摸到了一块冰凉的物体。
他拿着那块形状很特别的金属牌,蹲在墙角努力思考了半天此物的来历,忽然间灵光一闪:“雁惊寒!”
一片黑色的衣角拂过少年细巧的鼻尖。
雁惊寒略带讶异的俯下身,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苏十九的小狐狸脸:“你怎么在这里?”
苏十九很迷茫的看了看手里的金属牌,又看了看面前的冰雪美人:“你是被咒语封在这块牌子里面的吗?”然后他很认真的用袖子又擦了擦金属牌表面:“太神奇了,能不能再召唤出来几只……”
☆、蝴蝶效应
傍晚,客栈。
“你是从苗疆来的?上次在武林大会看到你去挑战,还以为你是中原人呢。”苏十九口齿不清的说完话,继续把脸埋进巨大的牛肉面碗里狼吞虎咽。
“我在家乡从来没有尝过败绩,到了这边第一次输,还输得那样难看……”雁惊寒缓缓的摸着腰间那根碧绿竹笛,低声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你,我冲动之下自断一臂,现在已经是废人了。”
苏十九从面碗里抬起头:“其实你出身苗疆,一定很擅长施蛊放毒虫什么的吧,竟然明知道自己输了也没有使出来,真是很好很守信。”
而且还很傻很天真……这种东西不用白不用啊……想当年我代表五毒教来中原砸场子捣乱,场内外蜘蛛与蜈蚣齐飞,蝎子共毒蛇一色……
雁惊寒望着苏十九的脸,很欣喜的微微一笑:“阿苏,果然是你了解我。”
他本是极清冷肃静的相貌,这一笑起来却似冰消雪化春暖花开,潋滟旖旎不可方物。苏十九举着筷子两眼发直,完全看傻了。
雁惊寒看着他端着碗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觉得呆呆的十分可爱,忍不住伸过手去,帮他擦掉了嘴角沾着的一滴面汤。
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苏十九一口叼住了雁惊寒的指尖。
……
(拉灯拉灯拉灯拉灯拉灯啦啦啦啦啦~~~~)
“你去武林大会其实只是路过,其实本来就是要来京城来找你娘的?”苏十九窝在雁惊寒怀里,不安分的拱来拱去,想找个最舒服的姿势。
“不是我娘……”雁惊寒皱了皱眉,把苏十九搂紧些,“只是那个……生我的人。”
切,人家儿子都替他生了,还不肯给人家名分,连儿子叫娘都不许,雁惊寒的老爹还真是个人渣。
苏十九忍不住小声嘟囔道:“耽美文的女配就是没地位……”
“你说什么?”雁惊寒没听清楚,好奇的问了一句。
“啊……这个这个……我是说,你父亲自己怎么不来找人?”
“我父亲身为苗疆蛊王,是不能随意离开的”
苏十九的眼睛唰的一下瞪得溜圆:“苗苗苗苗苗疆蛊王?”
雁惊寒忍不住轻笑出声,在苏十九脸上亲了一口:“喵喵喵的叫,你被猫妖附身了?”他用手指勾起苏十九胸前挂着的那块金属牌晃了晃,“这个就是苗疆蛊王的信物。明年我二十岁生辰就应该正式接任蛊王的位置了,传统上要求我的父亲和生我的那个人同时出席继位仪式,我这才不得不来中原找人的。”
“她当初为什么没有留在苗疆,难道是她抛弃你们父子的?”苏十九被雁惊寒那一笑又迷得晕晕乎乎,不过还是没有忘记八卦。
“这……一言难尽。”
见雁惊寒不愿多说,苏十九聪明的转变话题:“那你有没有见过她的面?有画像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具体的容貌,不过,”雁惊寒顿了顿,“和有蛊王血统之人……之后,会有一些变化。”
“什么变化?”苏十九一脸好奇。
“嗯……”雁惊寒犹豫了一下,“比如右侧锁骨下方,会出现一块金色的蝴蝶印记。”
苏十九伸出一只光溜溜的胳膊,一把抓过床边小几上的镜子,认真的照了一会儿:“噢,真的耶。”
☆、我就是抄金瓶梅你能把我怎么样
在苏十九看来,蝴蝶印记这个提示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难道你能满大街乱转,见到个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就拉住她问:“这位夫人,可否借你的胸部给在下一看?”
这种行为轻则是找抽,重则是找死……
“等找到人之后,和我一起回苗疆去参加我的继位仪式。”
“好啊。”苏十九淡定的帮雁惊寒系好最后一颗纽扣,在心里默默的说:等你找到人,我估计可以和你一起去参加你的八十寿诞了。
谢绝了雁惊寒一起出去找人或者说找抽的邀请,苏十九头发也懒得梳,坐在窗口边,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一边哼小曲儿一边看风景。
这家客栈的地理位置颇是不错,标准的临街商铺,坐在这里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很适合打发时间。苏十九看了一会,嫌窗子开的不够大,便探身去调那叉竿位置,不料一个没拿牢,叉竿掉了下去,正好砸在下面一个路人的头上。
那人受惊不小,绿着脸正要发作,抬头正对上一张尖尖的小脸,一头乌鸦鸦的黑发披散下来,衬得肤色如白瓷一般,本来平平淡淡的长相带了点娇滴滴的羞怯色调,竟然流光溢活色生香。
那人的满腔怒气不知怎的就飞到了爪洼国,反倒浓浓的堆上一脸喜色来。
苏十九见对方不像有上来打人的意思,稍微放了点心,从窗子后面探出头来,挽了挽头发,朝他讨好的一笑:“我一时失手,公子休怪。”
这一笑看得那人神魂飞荡,急忙连声道:“不妨事,不妨事。”
等的就是这句话,苏十九趁他还没反悔,pia的一声关上了窗子。
那人多套几句近乎的愿望没有达成,意犹未尽的在楼下站了半晌,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估计着那人应该走远了,苏十九这才下楼去捡那根叉竿。谁知刚一出客栈的门,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攥上了他的手腕,然后不由分说的把他拉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苏十九一路被拽的头晕眼花,此刻静下来定睛一看,忍不住惊叫一声:“萧大侠?”
傍晚,雁惊寒回到客栈,打算先吃晚饭再吃苏十九,或者反过来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桌上没有晚饭,床上也没有人。
茶壶下面压了张小纸条:“我很快就回来。”
同一天。
白龙鱼服体察民情的皇帝陛下回宫之后,一直背着手在养心殿里不停的转来转去,脸上带着点捉摸不透的诡异笑容,看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毛骨悚然。最后还是总管太监王德全大着胆子送了盏茶过来,赔着笑脸问:“万岁可是有心事?”
皇帝接过茶盏,掀开盖子看了看:“不要这个,拿盏梅汤来。”
“王德全,西城有家客栈,”皇帝转着圈,喜滋滋的喝了一口梅汤,“去给朕查查,有个甚是娇媚的小娘子,长的颇有几分像狐狸的,想办法带回宫。”
王总管把整个西城的客栈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长的像狐狸的女客,最后只有找了个特征最接近的某只趴在客栈墙根下睡午觉的雌性花狸猫抱回宫去,被皇帝不歇气的足足骂了一整天,这是后话。
☆、越狱(一)
让我们把目光再转回到那个小巷……
“救人?被抓的不应该是你吗?怎么变成沈大侠了?
萧惊鸿铁青着脸,一拳砸在身侧墙壁上。
具体的故事情节是这样的。
那天的衙役们两手空空回去,差点被知府大人撕碎了丢出去喂狗,为了保命不得不供出沈大人其实和那个江洋大盗是师兄弟的情报。于是萧惊鸿和沈照影从崖底爬上来后就看到满坑满谷的通缉令,上面言之凿凿的把两个人打成了同党。
按照萧惊鸿的看法,或者说按照正常人的看法,事已至此,正应该从此远走高飞浪迹江湖,但是沈照影表示坚信天理正义王法公道,于是自己很坦然的去府衙说明情况。知府大人正在那里磨刀霍霍找不到出气筒,看到送上门来找死的自然不会放过,各种刑讯手段玩过一遍之后,先是给他扣了个私通叛匪渎职枉法的罪名,想了想怕不够分量,又加上包藏祸心意图谋反,解送京师,在大理寺这些天估计又被动刑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苏十九长久性无语中。
他一直认为自己在这篇文里走的是炮灰圣母受的路线,但是现在有沈照影这只单蠢无辜小白圣母受珠玉在前,显然难以超越,苏十九已经开始怀疑是否应该转换一下自己的角色定位……
“那个,萧大侠,虽然劫狱这种英勇行为是很值得赞美的,可是你确定你自己一个人能摆得平整个大理寺?”
“我一个人自然不行。”萧惊鸿叹了口气,目光低沉,“本来我的想法是救不出他自己也死在里面就算了,但是如果有你在……”
苏十九擦擦眼泪,不能同生但求同死神马的,太感人鸟。“喔,我明白了,萧大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是要我以后逢年过节给你们两个烧点供品是吧,没问题,你就放心的去吧。”
萧惊鸿努力克制住一巴掌扇到他脑袋上的冲动:“我是要你帮我去救人!”
夜深人静。
“你要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一起去,确定是帮你?不是害你?”苏十九拽了拽身上的夜行衣,上一次穿还是去采某太师家公子的花的时候吧,真怀念。
萧惊鸿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递给苏十九:“捏住,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