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饲主
听到这种事,崇秋是很震惊的。这好比新闻联播忽然报“世界上只有男性,我们身边的女性只是长得不一样罢了,她们都是带把的”……你还不得不信这是真相!
会想摸想抱想亲吻是什么感觉?发生关系那又是什么感觉?是传说中的……性、幻想吗?
正常来讲,发育以后的男生,是不是都会梦到异性的身体?貌似他没有……
“我连对女的都没有这种感觉,男的……更不可能吧?”崇秋说得犹疑不定,更像在自我反问。
“没喜欢过女的,不是更有可能喜欢男的吗?”这种歪理从邵湘宇嘴里说出来,总是那么顺其自然。
“……啊?”
“是你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吧,潜意识觉得不可能,当然不会去相信,就像是从小被关在笼子里的鹰,长大了放出去也不会飞一样。”邵湘宇一步一步“开导”他。
崇秋惆怅了!莫非真如邵湘宇所说,自己是同性恋?
“其实科学表明,男人对同性和异性的性趣是一样的,只是进化论导致了大多数男性只对女性有感觉的现状,因为人类需要繁衍,所以男人不得不跟女人在一起。”连邵湘宇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的瞎扯功夫来……
崇秋的人生观世界观爱情观已经开始根基松动,逐渐崩塌。邵湘宇将洗脑工作贯彻到底:“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为了后代,男人可以很容易就爱上男人。”
“……”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原本只有在书上或者娱乐新闻上才出现的词,竟然那么普遍的存在在自己身边,甚至还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
邵湘宇适时止住话题,留出空间让崇秋整理思绪。
过了十来分钟,他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小心翼翼扫过来,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立刻回去。邵湘宇笑了,琢磨着崇秋估计在自我猜测是否对他有感觉吧……
真是让人,镇定不了啊。
邵湘宇单手从车内的置物盒里掏出一小块巧克力,递过去给他:“吃么?”
崇秋伸手接,邵湘宇趁机碰了他的食指,他捏着巧克力快速缩了回去。
对方每一个变化,邵湘宇都看在眼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心情可以因为这点小事而变得那么雀跃,跟崇秋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享受。
这样比起来,不管是以前自己花花公子般的玩世不恭,还是和姚莳四年冠冕堂皇的麻木交往,都让人觉得是白糟蹋“恋爱”这个词了。
这一次的心动,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只因为是他。乐于看对方的任何表情与反应,一点点肉体的接触,都让人血流加速,甚至会被极小的事情挑起情欲……
这些……才应该是真正的恋爱吧。
***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k市会合点,邵湘宇老远看见秦海他们倚在春山那辆炫目的车边聊天,后座车窗开着,宋云远坐在车内,眯着眼睛吸烟。
邵湘宇把车开过去,移下车窗:“等多久了?”
“妈的你开的什么龟车!花都等谢了!”霍春山依旧那副德行,话说三句不离国骂。“哎哟……”对方眼尖地发现了副驾驶座的崇秋。
这位就是邵湘宇惦记的正主儿了吧!小家伙正眨着眼打量自己呢,看上去挺聪明挺水灵的。
秦海也凑上来,好奇道:“湘宇,不介绍一下?”
“崇秋,高山崇,秋天的秋。”
宋云远道:“崇山之秋,好诗意的名字。”
“呵,他是我高中以前的同学。”邵湘宇又说。
“哎呀,是老同学啊……”霍春山嗤嗤笑着。
“嗨,我是秦海。”秦海倒是客气地伸出手。
崇秋看看他,又看看邵湘宇,仿佛在征求意见。见某人点头,才放大胆子握上去:“你好。”
秦海忍不住就面部抽搐了。
“噗哈哈哈哈……”霍春山一阵狂笑,邵湘宇这是哪找的这么极品的孩子,握个手还要先看熟人的脸色。
“喂,你多大了啊?”其实他很想问,你成年了嘛……
邵湘宇替崇秋答道:“都说是同学了,也是二十八吧。”
霍春山凌乱了,二十八,骗人的吧?
宋云远灭了烟:“春山,时间差不多了,先带路出发吧。”
原本还想再多勾搭几句的,被宋云远一招呼,霍春山只能乖乖回去开车。他又把车当飞机开,邵湘宇紧紧跟着,不忘看崇秋反应,见他脸色白白的,不会晕车了吧?
“我们现在去预定的会所,你累了?”
“不累。”就是遇到生人他还是不太习惯,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什么好。
“就快到了。”说着,车子拐进了一家巨大中式别院,院落外围设计得古色古香,是仿清建筑。前边霍春山出示身份,门童接过车去停,不一会儿就有经理出来接待贵宾,看架势那甲方安排得很周到。
“这地方真看不出来能打保龄球。”秦海在外面看着感叹。
“现在的建筑,外面和里面是不用统一的。”霍春山率先进去,一边说,“国内这些娱乐场所,都做得一个比一个奢侈,天朝有个hk马会,入会员都要一袋子金。”
进到室内果然便是另一番光景,空间格局让人根本看不出外面的传统结构。他们被领着里外参观了一番,之后那经理问他们先自由活动还是先用餐,霍春山笑问看得晕头转向的崇秋:“崇秋,饿不饿啊?”
“我?”崇秋一愣。
“对啊,你可是邵湘宇带来的主要客人,我们都是沾你的光才来的。”
崇秋受宠若惊,看向邵湘宇,只见对方笑眯眯的,并不接话。他只能颤颤悠悠道:“有点……”
霍春山忍笑,对那经理说:“先吃饭吧。”经理点点头去准备,霍春山指着崇秋又补了一句:“之后的行程,都他决定。”
就餐处被一大片玻璃金鱼缸围着,眼花缭乱。崇秋从未到过这么奢华的场所,灵魂有点跟不上身体的节奏。望着桌上各式各样的海鲜珍品,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条鱼,梦游在海底龙宫……
邵湘宇夹了一只大闸蟹给他,体贴地问:“还喜欢么?”
崇秋抓着蟹,嘴边还衔着虾尾巴,含糊道:“唔……”
邵湘宇若有所思地看着崇秋。他想到了姚莳,姚莳每次吃东西都会算着确到个位数的卡路里,就算喝咖啡也能分辨里面加的是全脂还是脱脂的鲜奶,在餐桌上永远让人没有食欲……
崇秋不会吃大闸蟹,掀掉蟹盖子就傻眼了,邵湘宇手把手教他,他吃得满手指都是蟹黄,却一点没让人觉得狼狈,反而还很可爱。
邵湘宇忽然有一种身为饲主的满足感。
自己的宠物再怎么贪吃,都是无罪的。
25保龄球
有霍春山的场合总是很热闹的,他们没有把崇秋当外人,吃饭的时候也会开一些朋友间的小玩笑,不过无伤大雅,崇秋还能适应。
他发现自己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不合群,至少现在跟他们相处着很舒服。就算很小的事情,他们也会征求自己的意见,不是那种客套话。这让他觉着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份,而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饭后他们自由活动,半个小时后约在保龄球馆见,邵湘宇提前带崇秋去熟悉环境,剩下三人回房换衣服换鞋,路上霍春山问秦海:“你怎么看?”
秦海架着手臂笑笑:“挺有意思的。”
霍春山调侃道:“你喜欢这一种?”
“我?”秦海摇头,“你不是一直知道我喜欢九十胸、六十腰的,哎呀还要有一副小萝莉的嗓音。”
霍春山夸张地抖了抖。
“哈哈哈哈……”秦海放声大笑,转问宋云远,“你呢?”
宋云远眯着狭长的眼睛:“我么,我喜欢坏一点的。”
春山贬他:“啧!你自己就已经够阴险了,还想找个坏的?以后东邪西毒一家亲是吧。”
宋云远笑而不语。
三个人到了保龄球馆,邵湘宇正教崇秋怎么抓球。
“个别辅导?”霍春山插进去问,“玩什么?自由赛还是组队比?”
崇秋见霍春山是对着自己问,连说:“我就看着行么?我不会玩。”
霍春山立即回绝:“玩都没玩过怎么知道不会玩?打两局就上手了。”
“哦……”崇秋捧着球,觉得挺重,这估计两下扔过,胳膊就酸了……
“怕什么?有哥哥教你。”霍春山拍了怕他的肩膀。
邵湘宇笑了声:“说的好像你比他大了多少似的。”
秦海说:“崇秋看着是挺小的。”
“教了多少了?”霍春山问。
邵湘宇说:“就简单介绍了一下,还迷糊着呢。”
“会握球了么,”霍春山领着崇秋到球道口,“我先演示一遍,你看好了。”
“嗯。”崇秋专心看着,生怕漏下一个动作。
“走步、摆球,去咯……”一斤重的球被霍春山轻松地丢了出去,飞速滑上了球道,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尽头十个瓶子全倒。
“好球!”秦海吆喝了一声。他开始做准备动作,也打算自己先玩几轮。
霍春山一回头,就被崇秋亮晶晶的眼神看得一颤:“咳,那个……”这种纯真的崇拜视线,让他一下子有点招架不住。“你试一遍我看看。”霍春山自己都没发觉,此刻说话语调已经比刚才柔和了三四度。
崇秋有样学样,只犯了一两个初学者都会犯的小毛病,在霍春山的提点下很快就纠正了。不得不承认,他悟性挺好。
准备活动做完,秦海提议道:“打比赛吧,二对二。崇秋,你选一个人组队。”
刚才的教学让他身上出了一层细汗,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也许是运动过的原因,他心情很不错。
听秦海要他选人,他有点犹疑,其实最先想到的肯定是邵湘宇,毕竟跟他最熟悉,可是自己是新手,必定会拖累队友,如果邵湘宇没有霍春山那么厉害的话,他们就输定了。
邵湘宇看着他犹豫,笑说:“我水平是一般,不过他们都很厉害的,你随便选哪个都行。”
秦海掂了掂手上的球说:“要不要跟我一队?”
还没说完,已见崇秋眨巴着眼睛盯住霍春山了,霍春山一愣,这家伙,真的是很可爱嘛……
“哟勒,选春山啊……”秦海别有深意地吹了声口哨,“湘宇,杀!”
宋云远暂时当裁判,他握着一瓶白葡萄酒走过来:“五轮一局,三局定输赢。”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玻璃杯,道:“每一局输的队伍罚一杯酒,最终输的,再加三杯。”男人之间的游戏,没有酒是不行的。
“啊,那如果输了,至少要喝五杯吗?”崇秋吃惊地问。
的确,如果之前输了两局,已经有两杯在了。宋云远点头:“算得很对。”
邵湘宇活动着指关节,勾起嘴角:“教数学的职业习惯么?”
宋云远又解释:“不过一组两个人,可以一起分担。”
霍春山在崇秋背上拍了一掌:“算它干什么,这么不看好我?”
崇秋又眼睛闪啊闪地望着霍春山了……真是,被一个男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很长气势啊!霍春山的孔雀尾巴翘了起来,大男子主义顿现:“别怕,有我呢。”
秦海一阵嗤笑,比赛很快开始了。
崇秋他们队先来,霍春山第一个球又是全十,他习惯性地眨了一下电眼,自信又帅气,崇秋开心地笑了起来。
对手秦海打了八分,下面轮到崇秋了,他抓着球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