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给吓尿了!
吴大夫的一张娃娃脸挤在玻璃门上,变成了一张娃娃饼,两只小圆眼滴溜溜地瞧我。
“你能和小幺说话,对不对?”他打开门,走了进来。
我摊手笑了笑,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我不能。
“你能的!你能!”吴大夫拖着我走到隔壁,丝毫不怕我会咬他。
“你再说说!你问问小幺还记得我吗?”他似乎认定了我们能沟通。
但我不想让他知道。
“咯。”我放空大脑,发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单音节。
小幺动了动头,没有回声。
“真的不能吗?”吴大夫霎时就垮下了脸,眼眶发红,“我之前研究过,你们丧尸的语言和我们不在一个频率,虽然我没办法听懂,但你们之间是能沟通的。”
我抽了抽眼角。
心里猜不出他是在诈我,还是真的知道。
“哎,”吴大夫又拉着我回了隔壁屋,“我目前只知道你们可以相互求救、发出警报、嘶吼示威,至于更深层面的交流,我相信以后是会有的。”
不用以后,现在就可以。
“到了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帮我问问小幺,她还记得我吗?”
她不记得了。
但我不会告诉你。
“我每天都会来陪陪她,跟她讲讲我们以前的事,所以她会想起的吧?”吴大夫带着几分期许看我。
她不会的。
只要她是尸,你是人,那你对她来说,就只是食物。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却点了头。
“那就好……”吴大夫如释重负,转身回了实验台。
我隔着玻璃门,看着他微微下垂的双肩,始终没有再开口和小幺交谈。
不能被发现。
我的每一个筹码都要深深藏起来,化为利刃与暗剑。
我深信,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一旦我心已决,就要直奔目标,反转一切,割裂一切,用我的愤怒、嘶鸣覆盖一切。
……
三天后,正好是霜降。
我从实验室里出来,看着四合院里被冷雨打湿的枯叶,突然打了个哆嗦。
吴大夫跟在我身后,顶着两个黑眼圈无语道:“你一个丧尸又感觉不到冷,打什么哆嗦?”
习惯了啊。
冬天的冷气,从手臂爬到脖颈处的鸡皮疙瘩,甚至是每个因寒冷而颤抖的细胞,我都无比怀念。
特别是我妈买的大红色秋裤。
看着就……暖和。
还贴心。
我跨出门槛,看着被拴在大榕树下的省长,拿出新手机打字问:“赵四阳和卜凡呢?”
“和尚在厨房做菜,小孩出去买东西了。”吴大夫打了个哈欠,把手里拿着的一沓数据纸给了保镖头子,让他照着上面的材料去医院里偷。
“你让卜凡一个人出去了?”我笑眯眯地问。
他立马往后退了两步,双手在胸前比叉:“没有没有!我叫了五个人跟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阔少呢。”
本来就是阔少,我家养的。
我揣着手就往厨房里溜达。
溜着溜着,突然兴起,朝空气里哈了口气。
刚刚吴大夫说话时候,那白雾一阵一阵地往外飘。
我看着他,就像一个刚出笼的灌汤包。
然而。
我自己却呼不出热气了。
“哈……哈……”
空气中什么也没出现。
艾玛,人生都没有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