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顺口一说,郁容当真被要求坐着,甚么都不用干了,愣愣地看着聂昕之和几位郎卫尤其是对他深感愧疚的罗清跑里跑外地忙着。
肚子饿了,想吃东西,有人做饭去了;嫌弃在牢里待了一天,身上不干净,又有人点起大锅灶,烧起了热水。
挂记着一天没喂猫,某指挥使大人,毫不犹豫揽下了活儿,一本正经的,严肃着脸,拌起了猫饭。
郁容默了。
不仅是他无语,连聂昕之的胞弟,都露出了新奇之色:“这真是我们家的老大?”转头,仔细地打量着少年大夫,“哎,小郁,咳……你和老大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郁容回过神,闻言,不觉有什么好隐瞒的,便答道:“差不多一个半月前,昕之兄路过青帘,无意间见了一面。”
赵烛隐生病一事,涉及到病人的隐私,却是刻意忽略了。
聂暄咳嗽了几声后,语气更是惊奇:“那你们认识也没几天啊,我还以为……”顿了顿,话锋一转,“老大对你真体贴。”
哪里怪怪的?不过昕之兄的胞弟,本身就是挺奇怪的一个人。
郁容无心深究,附和地点头:“昕之兄为人真诚,确是很好的朋友。”
“噗……为人……咳咳……真诚?咳咳,你说的真是我家老大?咳咳咳……”
郁容:“……”
看到这长着一张少年脸的家伙,笑得夸张,咳得厉害,不由得有些无语真是好奇怪的笑点,也不怕把肺给咳坏了。
“聂暄。”
聂昕之不冷不热地唤了这一声,正笑得前仰后合的人,当即像是被点着了穴道,瞬间恢复了正常,不笑了,连咳嗽都明显少了:“大哥。”
“去洗漱。”男人淡淡地嘱咐,“稍事休息,天明即刻启程回京。”
聂暄瞬间没了神,越发显得病歪歪的,看着好不可怜,却是不敢违逆兄长的意思,含糊地应着。
蔫耷耷地起身,离开了正屋。
“……他没事吧?”郁容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尽管人家两兄弟的事,作为外人不宜多嘴,只是,聂暄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本来身体状况就不妙,一下子没了神气,让身为大夫的他,难生出些许的担心。
聂昕之似是不在意:“回京便没事。”
听罢,郁容心里一动。
照昕之兄的语气,聂暄他逃家,该不是为躲避治疗吧?
想到聂暄糟糕的身体状况,便不再多言了。
讳疾忌医什么的要不得,有病就得老老实实地遵守医嘱。
不再说聂暄的事。
休息了这么一会儿,郁容晕马的后遗症基本消退了。
吃了点热食,泡个热澡,水里撒上干艾草,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清洗了一遍。
夜宿的人多,聂家兄弟加上几名郎卫,诊室与客房的床不够睡。
郁容便邀了聂昕之进自己的卧室暂歇一晚他的床特意请木匠打造成大号的,足够两个成年男性睡上面也不挤同床什么的,大家是朋友又为同性,尽管不太习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
才怪!
一贯挺淡定的郁容,此刻无论如何也淡定不起来了
试问,跟朋友睡一张床,做春梦了怎么办?
做春梦就算了,还被同床的朋友,发现个正着……
脸皮不算厚的少年大夫,简直要崩溃。
倒是他的朋友,反应平静得很。
“何需芥蒂?”聂昕之注视着郁容发红的脸颊,语气是少有的温煦,“你是大夫,该懂得此乃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