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这一步,就花了好半天,蛇太多了……真想不通聂昕之从哪弄来的。
申时,少年大夫才将所有的蛇净制、切制完毕,点火烧锅,正式炮制起来。
“……是这里?他怎么住在这么个破地方?”
酒炙结束,郁容正要晾着蛇段块,忽然听到院子外传来这一道陌生的嗓音。
下一刻,林三哥的声音响起:“只是暂住,新房子已经盖瓦了,马上就搬过去。”
感觉是在说自己?
少年大夫不由得看向篱笆入口,没一会儿,一道闪瞎眼的粉红人影,飘然进了院子。
“你就是郁容?”
十七八岁的少年,趾高气扬,像一只骄傲的花公鸡。
不紧不慢地晾着最后一块肉段,郁容冲对方拱了拱手:“不才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公子……”
蛇的腥味,和酒气、醋酸味,纠葛在一起,满溢在整片院子……气味着实说不上好。
“花公鸡”少年唰地一下展开折扇,挡在鼻子前:“匡秀,匡弘雅。”
匡?
郁容不由得看向林三哥。
林三哥面露苦笑:“小郁大夫,这一位……”
林三哥刚一开口,匡秀直接截断了他的话语,神色倨傲,微昂着下巴:“那什么牙膏就是你做的?”
瞟了一眼文竹扇面,郁容暗自吐槽着,面上不动声色:“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
匡秀当即“哼”了一声。
郁容:“……”
默了片刻,少年大夫看着“花公鸡”鼻子朝天的模样,决定不开口了,等着对方先说话,再随机应变。
匡秀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义庄的篱笆院子,视线转了一圈,落到了竹匾上阴晾的蛇段块。
林三哥看了看郁容,转而望向匡姓的少年:“匡小少爷……”
“你,”匡秀突然又出声,合扇指着林三哥,“去门口候着。”
“匡小少爷……”
“快点。”匡秀不耐烦地挥手,“本少爷有要事与郁大夫商量,不便第三人在场。”
郁容默默看着,因着摸不清这匡家人的意图,便且按兵不动。
林三哥看着有些无奈,拿匡小少爷没法子,只好朝少年大夫使了个眼色,转而出了院子。
郁容注意到了林三哥的眼神,然而……
他没那个本事,光靠一个眼神里,即可分析他人之所思所想。
“喂,你……”
看对方难以启齿的模样,郁容有些意外什么事能让这看着就很傲慢的家伙开不了口?
“匡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