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七口人,一个个地病了,又过几天,老人与小孩死了……其后,陆陆续续又有人病倒,去看大夫,一会说是伤寒,一会说是痢疾,不同人给了不同的诊断。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整个镇子及周边的村庄,前后死了十几人。
消息流传开来,搞得人心惶惶,差点起了乱子。
十天前,县衙派人,先将趁乱起哄的人斩了首,其后迅速地将得了病的,圈到了镇子外一个破庄子里,杜绝任何人进出……基本是等死了。
不仅如此,但凡发生疑似感染了的,不问情由先关了再说。好在,典吏并非完全不讲道理,疑似病例没有跟确诊的关在一起。
适才那哭号的老妇人,其相依为命的独孙就是感染者,直接给圈了。作为感染者的近亲,她也被当成疑似病人,关了好几天,确认没出现任何相似症状,今儿一大早给差役放了出来。
于是就上演了郁容看到的那一幕。
听完聂昕之的讲述,郁容心情不有些沉重,无怪乎这一次的任务是强制性的,如果真是疫病的话……
默念着任务,仍是没有更多的提示。
少年大夫也没太失望……过于依赖系统不是好习惯,作为医者,只能靠自己不断提升专业水平。
“昕之兄可知那些病人都是什么症状?”
聂昕之回答:“热毒、腹胀、肠泻、呕吐、昏厥,辩证各有不同。”
“这样吗……”
有这些症状的病多着是,没亲眼看到病人,不经过诊治,郁容拿不准具体是什么病。
毋庸置疑,死了这么些人,肯定是带传染性的疾病,说是“疫病”也不为过。
疫者,传染病也。
正琢磨着,就听男人又出声了。
“此地不宜久留,你回雁洲吧。”
郁容回过神,摇了摇头:“我得留下,给他们治病。”
聂昕之语气淡淡:“逆卫已经紧急调来了几位国医。”
心里微微一堵,少年大夫默了一会儿。他确实经验不足,医术也许是比不上经验丰富的国医。
但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能走。”
郁容望着男人的双眼,神色坚决。
目光相对。
聂昕之一时没再开口,静静地注视着少年大夫,半晌,忽是伸手,碰了碰他耳上的发丝。
“你还小。”
“……”
原有些小小郁闷的郁容,闻言顿时发窘了:来到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成……孩子看?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我是大夫。”
男人的好意,郁容心领了,却不会为此更变他的心意。
哪怕系统没有发布任务,遇到现在这种状况,同样会坚定不移地选择留下。
兴许是外祖父潜移默化的影响太深了,也或者仍忘不了母亲的死,他的心里潜藏着些许“济世”的情怀。
聂昕之沉默了片刻,面对着少年大夫的坚持,终究放弃了劝说,只道:“保护好自己。”
郁容笑道:“我会的。”想了想,说,“有很多疫病是通过水源传染的,所谓‘病从口入’,只要能保持水源清洁,入口的食物经过高温煮透,注意好卫生问题,应该能预防甚至有效控制疫病的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