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你一命,你个忘恩负义的呆子,当日我怎就不一脚踹你下水让死干净了……”
阿文仰头扯扯狐狸的袍角,笑着安抚他在身边坐下,夺了阿虎手里那碗酒来,又把自己面前的那碗端给狐狸,
“狐狸兄弟,莫理这厮,何文平日不沾酒腥,但此次与兄弟一见如故,咱这好酒可别光让那呆子一个人糟蹋,请。”
“爽气,干!”狐狸接过酒碗,仰头饮尽,拍拍还在呛酒的人的肩膀道,
“一见阿文兄弟便知是风雅好书之人,在下修行八百余年,这八百年来其他物件倒是没留下,唯独藏了一柜子书籍字画,平日打发闲暇,若兄弟不嫌弃,你我可移步陋室,秉烛夜谈。”
“当真?”阿文听了一柜子书,双眼发亮,扯住狐狸的袖子恨不得立即赶去翻书阅籍。
狐狸犹自嘬饮着酒,但笑不语。
这边阿虎被夺了酒,看对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半会转不过脑子,什么八百年啊书啊字啊,关喝酒屁事。看见阿文喝不了酒却敬狐狸,还抓着狐狸对他笑。心下直冒酸气,却不好发作,索性提了酒坛仰头灌。
“狐狸兄弟,可否现下就去?”阿文不知是酒气上头,还是爱书心切,不依地催促着狐狸。
这下阿虎听明白了,去哪?狐狸这是要带阿文去哪?当下丢了酒坛,几步过来把阿文搂到怀里,瞪着虎眼大吼,
“不许!哪都不许去!狐狸你休想抢我的阿文!”
阿文被大力一搂,整张脸埋在了阿虎怀里,熟悉浓郁的气息让他登时心中一荡,书啊画啊忘了一半,抓着阿虎的前襟软了半边身子。
狐狸喝下最后一口酒,哈哈笑着站起来掸掸袍角,
“时候不早,小爷我回去了。阿文兄弟,现下天色已晚,山中恶兽出没,你就好生在此歇下吧。你我改日再约,改日再约,哈哈哈哈……”
阿虎心中愤愤,这狐狸今儿嘴没停,更没出口过一句中听的话,走了才落得清静。阿虎望着洞口的方向自然地抚着怀里身体的秀发,以为他闹累了,一下一下安抚着。忽觉掌中异样,低头细看,两只长耳朵晃晃悠悠从发顶钻出来,身子也随着扭了两下,呷巴呷巴嘴咕哝一声,拿红脸往阿虎衣襟上蹭蹭,继续耷拉着大耳朵窝得舒坦。
阿虎捏捏手下的耳朵,扑哧一声笑出来,一碗酒就把这兔子放倒了,小脸红扑扑热腾腾地贴着自己胸膛,煞是可人。时隔两月,上一次也这么抱着哭花脸的小东西在怀里安抚,这回少了惊讶多了怜惜。
“呜,不要……喝了,去……去看书……”阿文迷迷糊糊地还惦记着书,耳朵软趴趴地推着阿虎的胸膛。
阿虎把怀里的人拉坐起来,拍拍嫩红的脸颊,小声问,
“阿文,阿文?睡了好不好,恩?”
“恩……不要……去,要去狐狸家,要看书……”阿文努力睁开迷离的双眼,抓着阿虎的胳膊想撑起身子。
“好好好,我们明天去好不好,睡一觉,醒来再去好不好?”平日里自持文雅的人喝醉了竟这般孩子气,阿虎抓着软绵绵扭来扭去的阿文,生怕手下重了捏坏。
阿文头一歪,大耳朵竖起来动了动,似乎在思索,又吧嗒垂下去盖住发顶,
“那,那好吧,先睡……”话没说完又咚一下直直冲进阿虎怀里,差点没把阿虎撞倒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