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顾虑,待会儿本王会亲自送你回去。”被有姝灼热的目光看得通体舒畅,男子举起筷子往他碗里夹菜。
有姝虽然惧怕被识破身份,却不会怀疑阎罗王的保证。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他现在已有所了解,公正、仁厚,却也杀伐果断、言出必行。他绝不会骗人。这样一想,有姝就彻底放开了,立即端起碗大口刨饭,来不及吞咽太多食物的喉头不发出“嗷呜”的声响,惹得男子又是一阵低笑。
然而笑罢,看着他仿佛饿了八辈子的模样,男子又一阵一阵地揪心。要想在已完全腐朽的大庸国当一个好官、清官,真的太难太难了。
他没再搭话,而是默默帮有姝夹菜,然后沉声叮嘱他慢点吃,别噎着。有姝频频点头,速度却丝毫没放缓,闷头干掉两碗饭才略停了停,伸手去拿茶杯。吃得太快,果真被噎住了。
男子却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已先行端起茶杯灌进他嘴里,然后抬手把几碟鱼肉抹去。这副猴急的模样,还是不要吃鱼了吧,否则定会被鱼刺卡喉。
二人配合默契,却都忙着各自的事,并未发现异状。有姝继续吃,男子则单手支腮,默默欣赏。几刻钟后,有姝已吃饱了,却还舍不得放下筷子,将一碟花生米挪到跟前,一粒一粒吃着玩。
男子忽然站起来,走到窗边侧耳聆听,目中流露出暖意。
“怎么了?”有姝不得不放下筷子询问。
“过来看看。”男子冲他招手。
有姝不明所以,却还是快步走过去,朝窗外探看,只见高达数丈的宫墙之下挤满了黑压压地亡魂,齐声喊道,“我们要见小赵县令!他是冤枉的!”
那驱散重重阴气的声浪,那焦急的目光,那一道道悲愤的啼哭,正源自于丽水的灾民。他们迫切想要得到小赵县令的消息,担心地府的官员与阳世一般,都是些善恶不分,是非不明的畜生。若连小赵县令都蒙冤而死,人间哪还有天理人情?哪还有清风峻节、朗朗乾坤?
有姝看呆了,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反应。他虽然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但被如此真心实意地爱戴拥护却还是头一次,心里不忐忑,更有些受宠若惊。
男子握住他纤细的手腕,将他带到宫殿外的露台上,柔声道,“让你的子民们看看你是否平安。”
有姝被推到露台边缘,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于是举起臂膀,僵硬地挥了挥。
“是小赵县令!还有阎罗王,他无事!”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儿女们还在阳间,若小赵县令都死了,我不知道他们该怎么活。大庸哪里还能找出比小赵县令更好的父母官呀!”
这句话惹得许多亡魂潸然泪下,复又更为热烈地喊着小赵县令,然后齐齐跪拜。没有哪一个官员能令他们打从心里感恩戴德,崇敬仰慕,唯有露台上那清风朗月一般的男子。为了养活百姓,他典卖了全部身家,不畏强权,坚持公理,试问谁有这等胸襟气魄?谁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