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件事啊?行,我不抽就是,去市里换了电话记得通知我一声!”
“我会的。”
电话挂上了,我呆呆地良久,心里很苦很苦。两个如此相爱的人,偏偏,一次一次地挣扎,一次一次地割裂。可是一次一次地,我还是爱着他,他也还是爱着我。
剪不断,理还乱。
※※※
元宵节一过我就去了市里,真的在那家大工厂做了财务助理。之前我就在天龙公司做过财务助理,虽然大工厂的事务更加繁琐,我基本上还能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我们出纳就是老板娘,很快地她就对我颇加赞赏。
帮我找工作的那个姓王的比我大一岁,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之前因为他本身态度摇摆不定,他爸妈一直在催他结婚,自从跟我、以及我爹妈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后,他也开始坚定立场。他爸妈毕竟都是有文化的人,可能已经猜到了他为什么不结婚,只是心照不宣从未挑破。在逼迫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爸妈终于做出让步,他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但是不能搞得太过分。
那其实就是承认了他同性恋的事实,只不过要保全父母的脸面而已。那就让我再次感慨,就像我爹所言,天底下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只要我们自己坚守底线,最终做出妥协的,一定是父母。
姓王的长得其实蛮帅气,不过在经历过高天龙跟关世杰以后,基本上只有那种很强悍的男人才能吸引我。而这个姓王的,虽然他身材比我要高,可是比较起来他还不如我结实,所以我对他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但他明显地对我有意思,从我进工厂实习开始,几乎三天两头地约我出去吃饭。在我们工厂仍然实行每周单休制,不过随着劳动法的普及推广,周六跟晚上赶工一样算加班。而像我们这些办公室的职员,周六虽然也要上班,但晚上基本上都在下午六点准时下班。
所以姓王的约我都是在晚上,我怕他吃过饭要求去开房,只好以晚上出门不太方便为由给予拒绝。但在我进入实习一个星期后的首个周日,姓王的又打来了电话,我实在是不好再推托,只好跟他约在一起吃了一个中午饭。见面之后问起之前那个姓沈的大学生,他直接告诉我那个人不适合他,所以早就分手了。
我其实不是一个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但是跟他在一起实在是没话说,所以我又问他为什么不适合,他支支吾吾不肯明言。我瞅着他的那个神情,忽然有点明白过来,这个姓王的应该不是“纯攻”,也不是“纯受”,而是介于“攻受”之间。换句话说,他能“攻”能“受”,但很有可能更偏“受”一些。姓沈的大学生之所以跟他不适合,大概是一纯“受”。
我说过这个世上的同性恋者,绝大多数都是“受”而非“攻”,我能够遇到高天龙跟关世杰,真的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可遇不可求。而像姓王的这样能“攻”能“受”的,最理想的伴侣当然也是能“攻”能“受”。如果在找不到“能攻能受”的情况下,他们更愿意接受的,应该也是纯“攻”,而不是纯“受”。
而我,光看我的外形,多数同志都会认为我是“攻”,起码也是能“攻”能“受”,这大概就是姓王的会对我格外有心的原因。我不否认我也有“攻”的潜质,如果在我情窦初开的时节,遇到的不是高天龙,而是好像萧扬高那样漂亮柔软的美少年,说不定我就更偏攻一些。但事实是我先遇到了高天龙,再遇到了关世杰,在这两个强悍男人的“欺压”之下,我现在基本上就是一纯“受”。
所以我跟姓王的也不合适。
第三卷爱恨两难逃 第二十六章
我当然不会很直接地告诉姓王的“不合适”的原因,我只是跟他谈起了高天龙跟关世杰,隐晦地说明我纯“受”的本质。姓王的开始有些不信,直到我不得不停下来勉强按捺住有些外泄的情绪,他才信了,从他变得失望而敷衍的口吻和眼神中我知道,他以后不会再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