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把‘不孝’的名头顶在头上吗?”魏阳侯面色铁青,“魏阳侯府的脸面没了,难道他太子的脸面就好看了么?”
魏阳侯夫人忙忙上前拍了拍魏阳侯的前胸,安抚道:“侯爷莫气,气坏了身子,没得亲者痛,仇者快。要知道,太子如今可是连咱们侯府的面子都不给了,若是您气坏了身子,他还指不定要多高兴呢。”
魏阳侯只觉越听越气。
魏阳侯夫人倒也只说了这几句,随即就叹道:“若只是太子让人把秦嬷嬷给送回来的事情,我也不至于让人半道截了侯爷来。实在是……秦嬷嬷被送回来、沈妃娘娘被禁足的事情,母亲那边,可是都知道了呢。”
老夫人年纪大了,因骤闻长女先她一步离世,好生哭了一场,不及走到宫里最后看一眼长女,就已然病倒在床。
魏阳侯和夫人商量半晌,就决定暂时将外头的事情瞒着老夫人,因此老夫人之前并不知晓这件事情,既不知晓这些,老夫人自然也就以为她的儿子、小女儿和太子还是一条心的,以为儿子、小女儿都在为太子的储位分忧解难。
可是今日太子糊涂,竟不顾皇后和魏阳侯府脸面的将皇后的乳母施亦杖刑,赶了回来。老夫人虽病着,可是身边的亲信却是有的。那些亲信一见秦嬷嬷被这样狼狈的送了回来,再也打听其中缘故,就知道这些事情不能继续瞒着老夫人。因此老夫人才知晓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魏阳侯脸色微微发白。他显然听明白了夫人的言外之意以老夫人的明,只听得这几件事,就一定能猜到几分他和小妹与太子的关系已经开始不睦了。
而太子是储君,他身为储君的舅舅,小妹身为储君的姨母,不肯与储君交好,反而与储君为难,他们所求,显见就是要储君难堪,要小妹的另一个健康的儿子做储君。
如此,他和小妹,就完全站在了太子的对立位置,彻底与长姐唯一留下来的儿子做了仇人。
且,太子的储君身份已定,他们却妄图不该再奢求的东西,其行为就是以下犯上,谋害算计储君……如此种种,无论他和小妹能多么冠冕堂皇的将他们的做法说成是为了太子好,老夫人也绝对不会相信。
“……如此,该当如何?”明明是腊月,魏阳侯额头上竟是冒出了冷汗,心中也没了主意,只能看向妻子。
魏阳侯夫人心底有些看不上魏阳侯做都做了,最后反而拿不定主意的模样,面上却是笑道:“侯爷何必如此担心?只要明日朝廷众人将太子不孝的名声坐实了,让太子将来即便继位,清名亦要受损,如此对八皇子的前程才帮助。而老夫人那里……难道一个病怏怏的外孙,还比不得偌大的侯府,还有自己的亲儿子、亲女儿吗?况且……”
侯夫人压低了声音,凑在魏阳侯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魏阳侯瞳孔一缩,神色复杂地看向侯夫人,道:“都说是最毒妇人心,本侯今日,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侯夫人笑容一僵,抱着一脸懵懂的小女儿,苦笑道:“瞧侯爷说了,这主意,可是侯爷的妹妹沈妃娘娘出的。妾身是侯爷的嫡妻,是沈妃娘娘的嫂嫂,若非沈妃娘娘威逼利诱,若非侯爷已经决定了要支持八皇子,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妾身又如何会去做?侯爷这才是误会了妾身了。”
说罢,抱着小女儿就哀戚的哭泣起来。
魏阳侯尴尬了一会,想到自己的幼妹的为人,心中叹息一声,只得道:“罢罢罢,夫人莫哭了。此事,是为夫误会你了。”尔后又道,“既然是小妹的主意,小妹心里,定是为了侯府和八皇子好的。既是如此……那便由着她罢。只是母亲那里,等事情尘埃落定前,我便不去看她老人家了。这两日,就要委屈夫人了。”
烛光下,夫妻二人又依偎着说了许多话。等到二人情动时,却听得外头一番动静,正是太医到了。
翌日一早,早朝在停了数日之后,终于正式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