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论事,”那人再度开口,“你说的这些,我得调查下,凡事都得有证据。这很重要,不过并非我们今天讨论的主旨。”
“能不能直话直说?”孕夫默默地按住自己酸痛的腰,有些不耐烦地吐着气。
“我希望你尽最大的能力生下肚子里的孩子。”薛雄飞一脸郑重其事。
陆景浩捂着嘴笑了,眼角的细纹里夹着讽刺:“你会给我什么好处?我是不是该提出些交换的条件?”
“明人不说暗话,”首长的表情变得极为森冷,“其实我找你,只是要问你一句话,我儿子,你到底爱不爱他?!”
陆景浩笑着的嘴立刻合拢了。
他垂着眼,弯着腰坐在那,好似入了定,就像是有人拿刀捅他,他也不打算回答。
他之所以坐在这里,是想看看这个一直在幕后指挥的首长是什么样子。即使不能打败他,也会争取压制。甚至必要时刻,会以肚子的孩子作为谈判的筹码。没想到他丢出这么一句。无论什么问题,也没有这个问题的一半难。
薛雄飞直直望着他,目光如矩,那是一种真真切切的逼视,没有半点搪塞的余地。这个时候,他不是以权力绝对性压倒他的高官,而是一个一心为儿子将来的幸福考虑的父亲。
“你知道当初,他贸然闯入我的房间,求了我多久?”
“他用尽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但我坚持己见,要动摇我,难于登天,哪怕他就是在我面前自残,我也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那你可知我为什么答应了他?我并没答应他,”他慢慢地说,“最终我还是拒绝了。”
“后来严世成到我面前,他带来了一席话。但我不想听。”
“结果他说了一句,这是您儿子的遗言,你真的不听吗?”
“最终我还是没听。因为当听到‘遗言’这两个字,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你死了,他就要随你而去,而且不让家人知道。太残酷了!就因为你,我就要赔上我辛苦教育出的孩子。他长大成人,要多年啊!”
“要不是严世成提前告诉我,我可能就真的失去他了。失去唯一的儿子,就算我挨得过去,我妻子呢?她要痛苦一辈子,而你,死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不知道他都为你做了什么!你是他最爱的人却永远无法体会他对你的付出!是,这是他一个人的事,但这些真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我知道你是个男人,你不在乎。你从来没把自己当作女人。不管你是哪种性别,你都不会觉得爱情有多么重要,认为可有可无,大不了,偶尔应付应付。他爱上你,也并不是你的错。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没有错,这是你的自由。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但是你好好想想,真的是这么回事吗?”
从房间出来,陆景浩一直面无表情。
他暂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