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协调地包在脸上,从偶尔的缝隙里,能够看到隐隐渗透出来的血迹,更严重的地方,甚至已经被僵化的鲜血染成了黑色。
见此,沈沉的目光微微一顿,然后倏尔眯起了眸子
客观地评价,这并不是致命伤,但是已经可以制造出足够的疼痛感。
况且,所有人都知道,加州清光是一振很在意外表的刀。从这一方面来说,西园寺织这一手确实有够刻毒了。
脑海里迅速转过了数个念头,之后,沈沉所见的画面拉长,一直到足够他把大范围都看清楚的地步。
然后他就发现,他目前所处的地方,是一间昏暗的屋子。
这间屋子的内部陈设十分简陋,角落里甚至还有蜘蛛在明目张胆地结网,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使用的样子。
但是,结合屋子里四处可见的目钉拔,打粉,擦剑布,砂纸等工具,不难猜出
这里是手入室。
而随着视野的逐渐拉大,沈沉发现这间屋子里不仅只有加州清光,还有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粉色长发的付丧神躺在这里唯一的床上,斑驳的血迹浸染了本就褴褛的袈裟,狼狈中带着破碎的美感。
他此刻阖眸不语,周身环绕着颓靡的疲惫,以及糜烂的阴郁,唯有时不时传出的微弱呼吸,彰显着其仅存的生命力。
这个付丧神,赫然是宗三左文字。
沈沉只一眼就看出,比起至多中伤的加州清光,宗三左文字的状态明显糟糕很多,几乎已经濒临碎刀了。
“宗三。”
这时候,站在床边的加州清光蓦然开口,声音是许久不曾说话的沙哑:“你这一次出阵,是故意那么做的对吗。”
故意冲到了敌军的包围圈里,故意拒绝了同伴的支援。
然后现在,身受重伤地躺在了这里。
宗三左文字闻言,微微睁开了眼,异色的瞳眸直直地望向了加州清光:“你既然知道,那当时为什么还要救我。”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可以碎刀了!
加州清光直面着对方锋锐如刀的视线,神色平静到掀不起丝毫波澜:“你想死。”
宗三闻言蓦地攥紧了衣角,素来黯淡的眼眸在这一刻亮得惊人:“没错。与其这样活着,不如干脆地死在战场上这正是我所追求的宿命。”
加州清光静静地注视了对方片刻,然后平静地颔首:“我明白了。看来这次是我多事了,抱歉。”
他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然后放到了宗三左文字的胸口。
“……这是什么?”
宗三左文字望着胸口上那块石头,恩,或者说是像石头一样的东西,蹙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很久以前出阵的时候捡到的。虽然它看起来貌不惊人,但是对于我们的伤口却有着惊人的治愈作用。”
加州清光这么解释着,末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想活了,但是为了能够死在战场上,至少也要想办法熬到下次出阵吧。”
言下之意,在下次出阵之前,可别死了。
宗三左文字显然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由神色复杂地嗤笑了一声:“你也是这样劝说其他人活下去的吗。”
加州清光:“不,想找死的人只有你一个。”
宗三左文字被噎了一下,然后才自嘲般地开口道:“也对。比起死亡,那帮家伙大概更想先把审神者拖下地狱吧。”
提到“审神者”,加州清光伸手拉了拉最上面的一层绷带,神色变得晦暗不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