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自己的答案:“我不去吃饭。”
在陆孝严的认知里头,他和凌希之间始终有根看不见的锁链维系着,只要他不主动赶凌希走,凌希就永远不会弃他而去,所以凌希不肯跟着他去吃饭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到底有什么事?难道不能说?”
凌希好像被人按下了重播键:“没事。”
关于“去不去吃饭”和“有没有事”这样毫无意义的对话翻来覆去绕了好几圈,直到陆孝严将车停在凌希家楼下还没理出个头绪。凌希越是拒绝,陆孝严越是非要他接受不可,对于陆孝严来说比丢面子更严重的是凌希脱离了他的掌控。
车子刚刚停稳,陆孝严就看到凌希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提着便利店的袋子远远走了过来,他立刻打开车门迎了上去。
凌希听着听着电话,忽然没声音了,他还以为是信号出了问题,捏着手机傻乎乎摇晃着。因为一直低头走路,差点和人撞了个满怀,他急忙抬头想说声“抱歉”,却看到陆孝严气势汹汹地横在面前。
不等凌希开口,陆孝严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袋子,打开一看,里头装着杯面、牛奶和一包黑巧克力。陆孝严略显不悦地拎着袋子抖了抖:“你打算晚饭就吃这个?”
“还有煎蛋。”凌希点点头,并没感到任何不妥。
陆孝严嫌弃得嘴都快歪了:“就你做的那个屎……那个煎蛋也能吃?”他左右瞧了瞧,见旁边就有个垃圾桶,直接一甩手将袋子连同杯面、牛奶都丢了进去,然后扯着凌希胳膊将人带到车子旁边,粗鲁地塞了进去。
凌希并没多做挣扎,他满心里还在为糟蹋食物而惋惜着,就算自己不吃,留给乞丐或者野猫、野狗填肚皮总是好的,像这样白白丢进垃圾桶简直是犯罪。结果一不留神,上车的时候小腿磕在了门边上,除了有点儿疼之外,裤子还被蹭上了一条黑印子。
陆孝严系好安全带刚准备发动车子,就看到凌希用手不断拍打着裤腿,表情要多苦有多苦,他不放心地问:“怎么了,撞到了吗?严重不严重?”
凌希不理他,继续与裤子上那条污渍奋战着。
陆孝严伸手过去扯了凌希一下:“过来我看看。”
凌希还是不理他,手上的动作由拍打改成了大力揉搓。陆孝严没办法,只好强行把凌希的腿扳了过来。其实凌希穿的是条灰色工装裤,脏那么点儿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但以凌希别扭的性格,一定会把污迹放大无数倍,搞不好还会把自己想象得满身泥垢、灰头土脸,陆孝严实在看不下去了:“得啦得啦,我买条一样的裤子赔给你,行不行?”
凌希眉头登时拧了起来:“我的裤子,干嘛要你买。”
“你可真是……”在陆孝严看来,凌希未太小题大做了些,但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他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
眼看着气氛就快闹僵了,不知哪里飞来一只小瓢虫,穿过半开的车窗慢悠悠、颤巍巍落在了陆孝严的领带上。陆孝严有些厌烦,拇指、食指一捏打算把虫子丢出窗外,却发现凌希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手,眼里满是好奇。
陆孝严揣摩着凌希的心思,将小虫递了过去,凌希果然伸手接了。陆孝严试图转移话题:“这里怎么会有七星瓢虫,是不是附近哪座公园种了果树?”
“这不是七星瓢虫。”凌希很认真地纠正陆孝严,“这是十一星瓢虫。”
“啊?”陆孝严完全闹不明白七星还是十一星有什么要紧,“不都是瓢虫?”
凌希尽职尽责做着科普:“七星瓢虫是益虫,十一星瓢虫是害虫。”
“哦,这样啊……”陆孝严原本不想理会这个幼稚的问题,可凌希一直在用循循善诱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