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似有若无的一声低吟,听在旁人耳中确是如雷贯耳,尤其是那个衣带不解,在床头守了整整五天的人。
虽说烧在四天前就退了,身上的伤也没事了,但纪悠瞳却迟迟不肯醒来,羽星在房间里翻遍了医书,却始终是束手无策,只能猜测是纪悠瞳自身体质的关系,可能在受了重创後的陷入某种自我保护的状态。当然,可能也不乏部分心理因素。
萧焱自那日醒来之後,便一直守在昏睡不醒的纪悠瞳身边,陪他说话,味药擦身,凡是亲力亲为,让小司和羽月他们成了摆设。
“悠瞳,你醒了吗!”
“公子,你醒了!”
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纪悠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俊颜,只是眼中布满了血丝,带著重重的黑眼圈,看上去像是几天几夜没休息过的的样子。
纪悠瞳微微皱眉,吃力的抬手,抚上萧焱憔悴的脸,心疼道,“……怎麽不好好照顾自己,瘦了那麽多。”
“你总算醒了。”萧焱激动地连著被子紧紧抱住纪悠瞳,把头深深埋进他的发间,呼吸著属於他的味道,夹杂著那总在纪悠瞳身上隐隐浮现,却在他昏睡的几天里变得格外浓郁的暗香,很独特的味道,清雅永隽,不似一般女子用的香料。
“悠瞳,你还说我,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真怕你会醒不过来……”
“这些日子,你都没休息过对不对?”纪悠瞳的声音感动中略带几分责备。
“公子,教主也是担心你啊……”羽月急忙道,“公子一直昏睡,教主不放心,不眠不休照顾了公子五天,劝都劝不住,我从没见教主这样在乎过一个人。”
“你昏迷不醒,我哪敢离开你半步。”萧焱撑起身体,轻吻纪悠瞳苍白的侧颊,柔声道,“说过会一直陪著你的,我不会食言。”
“……我要是不醒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傻瓜……”纪悠瞳哽咽著轻骂,环住萧焱的背,任自己被他牢牢搂住,偎在他温暖的怀中,顿觉无比安心,想到崖上生离死别的那一幕,更是不由的抱紧了萧焱,仿佛害怕再度失去似的。
“悠瞳……那个,孩子……”良久,萧焱有点艰难的开口,却始终不忍心再说下去。
纪悠瞳身体明显一僵,伸手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嗓音微颤,“……下葬了吗……”
“……嗯。”感觉到纪悠瞳的动作,萧焱更紧的搂住他。
“……是吗……”
“悠瞳,不要太难过了……我们还年轻,以後还会有的……”
“……我知道。”平静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明显的压抑。
“悠瞳,我知道你难受……都是我的疏忽,是我的错,你别闷著,发泄出来好不好?”
“……不是你的错……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把你推开的……不是你的错……”纪悠瞳紧闭双眸,埋首在萧焱怀中低喃。
“凌夜……我想去看看宝宝……”半晌,纪悠瞳在萧焱怀中轻声道。
“……好。”萧焱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长痛不如短痛,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纪悠瞳小产过後身子还很虚,需要处处小心的养著,用被子裹好怀中的情人,打横抱起,萧焱提气运起轻功往後山掠去。
已是夜晚,月光清寒,洒在一块石碑上,泛起莹莹白光,更显凄冷。
石碑上是用剑刻上的字:“萧氏长子隐赐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