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悠瞳尚在裕京。
立即命人在裕京挨家挨户暗中寻找,尤其是郊区偏僻之地,决不可放过。
不出所料,当晚,便在裕京西郊发现一偏僻隐蔽的院落,而户主,正是这画中之人。
是夜,风雨大作,一如十几天前的那个夜晚,凌夜在得到消息後,顾不得这磅礴大雨,骑上爱马,冲进迷蒙的雨幕中,向西郊疾驰而去。
第17章
纪悠瞳站在窗前,看著屋外如同倾倒一般的暴雨。
和那夜一样,雨水无情的冲刷著大地,仿佛想要努力的洗去些什麽,却在雨水蒸发了之後发现一切是那麽的徒劳,大地固执著原本的色调,倔强的不肯为之前发泄般的无助泪雨改变分毫。
离家住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已经快半个月了。
当日已经决定要独自抚养这个孩子,可毕竟男人怀孕生子极其少见,不想被别人当怪物般看待,也不想在家里引起麻烦。所以,为了避人耳目带著小司搬来这个地方居住。同时也告诉小司凌夜有事外出,一方面是不想小司因自己责怪他,以日後惹出不必要的事情,一方面也是在自欺欺人,假装凌夜只是出去了而已,没有离弃自己,像这样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也许……能好受些。
“少爷,今天感觉怎麽样?要不要扎针?”小司见少爷这一天都抚著腰,眼中尽是担忧。
“……还好,昨天刚施过针,明早再说吧。”用手揉著酸痛的腰腹,纪悠瞳慢慢走进卧室,虚弱道,“我想早点休息。”
纪悠瞳怀孕已经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不但没有爱人的悉心呵护,反而被凌夜无情的离弃。尤其是那日,从希望的峰顶被无情的推下绝望的深渊,情绪大起大落,险些失去这个孩子。
那样的深的心伤是不可能就这麽恢原的,或许即使是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改变什麽。而偏偏这种负面的情绪对孩子极为不利。现在孩子的情况尚不稳定,自己整日腰酸腹痛,随时都有可能流产。
本来就心情抑郁没什麽胃口,再加上害喜的症状,难以用药,所以只好隔日让小司按自己教的方法施一次针,配合自己运气保胎,有时情况不好就每天一次。
虽然很疼,但这是自己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因此,再辛苦也不要紧,这孩子,决不能失去。
小司小心的扶著纪悠瞳上床,伺候少爷更衣。
那日随少爷匆匆搬来这个空空荡荡的屋子,帮看似很痛苦的少爷施针,然後又被少爷告知怀了孕,自己真是惊得什麽也说不出来了。
明明一直以为少爷是没有生育能力的,现在居然有了凌公子的骨肉,要以男子之身替他……生子。
不过再吃惊也只是一瞬,因为接下来马上就被现在的少爷吓得心惊胆战了。
难道女人怀孕也辛苦成这样吗?还是说,就因为是男人才会特别的辛苦?
每个晨昏定时一样的干呕也就算了,可少爷每天几乎什麽都吃不下,不管是什麽,都会无一例外的全部吐出来,每隔一晚还要扎针保胎,尽管少爷次次都痛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却始终都强忍著,一声不吭。
虽然少爷看上去和以前没什麽两样,依旧是微笑著,温润如玉,却时常一个人发呆,而且这十几天来少爷急剧消瘦,弄得自己只能手足无措的干著急,没有一点办法。
偏偏这凌公子在这种时候外出办事!难道就不能换个时间嘛,怎麽能扔下少爷一个人受这种罪?太不负责任了,虽然少爷是男人,可怎麽说怀的也是他的骨肉啊!凌公子竟然不闻不问,就这麽外出,一点消息都没有,太过分了!
每次想到这里,小司都忍不住怒火上升,为少爷不值,怨恨起一切的始作俑者来。
纪悠瞳身子不适,这段日子时常半夜盗汗抽筋的,往往都是辗转反侧,一夜浅眠。
此刻,纪悠瞳才要入睡,就被门外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吵醒。紧接著,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悠瞳!悠瞳!开门,悠瞳!”急迫的声音,带著几丝愤怒,却是让纪悠瞳呆住了。